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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走不通,李建彬无路可走,在那些死撑活挨的年代,他几乎绝望了,如果不是石桂梅那双充满温情的眼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前进方向,说不定他早已经走上一条不归之路,隐忍是苦涩的,奋斗出来的幸福是酸甜的,它酥爽顺滑,倏地从口滑向腹腔,瞬间全身通透,在漫漫的长夜里,长吁短叹过,他不知道尽头在何处,自己能不能走到黎明,走到天亮,在无望里生活,灵火会点燃人的坏脾气,很多时候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变得狂想,别人休息时候喜欢打扑克,或与女人说着粗俗的玩笑,他喜欢一个人托着腮,远远避开众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正是那样的神游,让他放飞思想,才在这样的罅隙里,沿着锁道向上攀爬,默默地,在一个人世界里探索,锁道的壁很光滑,象是打磨过,他经常爬到道口,随着自己“啊”
地一声尖叫,掉进万丈深渊,蜗牛一样攀爬,他差不多丧失了信心,且颓废坐在那儿大喘气,往上一看,那光明的一眼,须仰视才看得见,那虚虚的口,在摇晃,是幻觉?还是看瞎了?怎么意识会跌进枯井里?“你好呀?不认识我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嘞,尿我一身,有一次还把蜡黄蜡黄的屎拉在我脖子上!
不记得了?”
这张脸有印象,说话的腔腔调调,连动作表情都似曾相识,“或许是时间长了,你忘了!”
“他是你大爹,你这不孝子孙,我你认不认认识?”
呀,这不是都是些死人吗?我怎么和他们在一起?难道我也死了?他从田埂上跳着站起来,吓了一跳,虚汗直淌。
“你是天上文曲星嘞!”
他死去的祖父和一排死去的人站在一起,“你要有老马陷薄泥,坚决陷到底的精神,你不能认怂“我不是!
我不是!
……”
“他怎么啦?”
周蔓枝不解。
“魔症嘞!
发魔症嘞!”
牛芳芳见他全身乱颤,哆嗦着。
“你别过来!
你别过来!”
石桂梅看看他四周围并没有人朝他走过去,太阳还是那么大那么圆,大嘴咧开,要吞什么下去。
第6章:石川郁闷地用柳条子往土墙上抽,“桂梅,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了李建彬?我跟你说:别犯浑,他什么都好,就是成分不好,这套枷锁一旦套脖子上,永世不得翻身!”
“我没有!”
“我就不信,我看你眼神不对!”
“我眼神怎么不对?像你看我嫂子吗?”
她笑了,笑得很虚,也笑得勉强,四下里漏风。
“别扯我,没我什么事!”
乔秀云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刚猛的男人,就象蚂蟥的吸盘,只要一有空,就会撩拨自己,象春风把酥痒投怀送抱,喜欢黏着自己,一会儿看不到,就叫魂,夜里挨着睡,还要抱得铁紧,别的夫妻不好意思睡一头,他倒好,哪一夜不睡一头都不让,如胶似漆,这个话不多的家伙,是个硬茬,李宜忠虽顽劣,不敢惹他,除了农活,就是她了,再有闲空,就是看书,别人看的都是闲书,他看高中数、理、化,对于计算,对于那些曲曲线线就是感兴趣,别人送来的《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他翻两下,就丢进了乔秀云针线筐里,“送你看吧!”
“你笑话我呢,我不认得字,看啥球球嘞?”
“谁说的?墙上写的‘1、2、3、4’满功整的嘛!”
“好!
你敢笑话我!”
她扑过去,把他扑倒在床上,她这一回忆,笑喷了,也走了神,幸福有时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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