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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能够让渡鸦化为人形。
商长殷听了之后,未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实际上,他也的确并没有和渡鸦继续就这件事情追究下去的时间了。
因为眼前分明能够见到,南国的土地正在被那五方位面所侵蚀,国土有如被恶狼所撕扯、而不得不分裂的骨与肉,零星的散落到各处。
他的耳边能够听到百姓的惊惶,能够听到骨肉被迫分离的哀嚎。
他能够听见母后的悲泣,在念着他与大兄的名字;能够听到父皇的长叹,喃喃自问,可是他这个皇帝有哪里做的尚不够好,才遭此等天谴,为他们的世界招致来如此的祸端。
而除此之外,商长殷还能听到一些更多的东西。
他听见因为此方世界的天道之子不归,天道空落而发出的不堪重负之声;也能听见这个世界在被蚕食的时候,发出的那有如杜鹃啼血一般的痛呼与哀鸣。
商长殷于是长长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那是他的国,是他认可的父母,是曾经供养过身为皇子的他的子民。
商长殷这一世虽然立志当一个不着调的纨绔,但是多少也还记得幼年该到了启蒙的时候,是父皇亲自握着他的手,在纸上用饱蘸了浓墨的笔,一撇一捺的写下字句。
“你且要记住,小七。”
皇帝说,“我商氏起于微末,高祖因不堪忍受前朝□□,方于草莽起义,终得天下。”
“封禅之时,高祖曾于渭水旁立誓,凡我商氏儿郎,皆当为百姓谋福祉。”
“民敬你,爱你,供你。
而作为回馈,你也当爱民。”
少年轻轻的歪了歪头,看着下方的南国皇帝,扯了一下嘴角。
然后,渡鸦听见少年开口——却并非是在同他说话,而是用一种商量一般的语气,同另外的某个不可视、也看不见的存在交谈。
“大兄困于【硅基】位面,眼下暂且无法归来;在那之前,你需要一个天道之子,能够帮助你镇压气运,守好国境,最好还能够——把这些肆意闯入的匪盗之流,一个一个的全部都丢出去。”
“所以你看。”
商长殷问,“在我大兄回来之前,我先帮你当上一当,如何?”
他笑了一下。
很难形容这笑究竟当是怎样的,只觉的漫天的晨光都汇聚于此,照耀更比天上的太阳。
从他的身上有无法轻易用言语去表述和形容的、某种气质铺陈开去,贵不可挡。
那无形的、匿于虚空中的存在稍顿,随后渡鸦见到商长殷面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足够令他满意的答复。
从少年的身上有气运冲天而起,磅礴浓郁到即便是远方那五位正在角力,以便在这一方世界当中尽可能多的争取到更多的领地的位面之主都会忍不住分出些注意力,朝着商长殷的方向投以视线。
而少年也似有所觉一般仰起头,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产生了交汇。
只是这一眼,却让五位位面之主心头悚然一惊。
从对方身上……他们分明察觉到了某种威慑。
那或许是不输于他们的、需要被等同的去看待的对手。
商长殷将手中的骰子一抛,这素来都表现的勾玉平平无奇、几乎真的要把自己当成主人的手部挂件的骰子上登时华光大放。
以商长殷所站之处为中心,八卦铺开、阴阳五行聚首,一时之间居然是硬生生的铺开了无可比拟的场域。
他卖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帝王的面前,原本已经接近崩毁的原位面都随着他的行进而被一点一点的补全。
若只是这样看过去的话,几乎让人难以想象,就在片刻之前,这一方世界还接近崩毁。
“小七……”
南国皇帝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自己失而复得的幼子。
比起做出任何的询问之前,这位皇帝最先脱口而出的却是:“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和你母后有多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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