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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卿珏颤抖着手将缸中人的黑发拨开,英眉剑目,五官端方,一张熟悉的面庞,竟是——豆豆!
他离去之时将豆豆带到了分配的房子中,那里人烟极少,应是安全才对,怎会变成这样?此刻那张与他相像的面容一脸死气,苍白如纸,缸中血水浸泡,豆豆便那般坐在缸中一动不动。
豆豆呼吸微弱,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嘴唇轻轻动了动。
一旁少年解释道:“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血都快流尽了居然还能活,嘴里还念叨什么,我没听清,你看你听不听得懂?”
卿珏望着白到透明的唇,同他一模一样的口型对出了话:带我走吧,别让姐姐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担心,说我离开了,我回家了,我找到父母了,她会开心的,我不想她难过。
豆豆头枕在缸边,嘴角扯出一个幸福的笑,他闭眸,机械的重复着:姐姐,姐姐,我还想陪你……姐姐,我不想离开呢……想见姐姐……想给姐姐炒栗子,想抱抱姐姐……豆豆痛……好痛……但是……姐姐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卿珏缓缓伸手,将手指按在豆豆眉心,一道光亮顺着手指浸入身体,一些零散的记忆落于脑海。
缸中只留下一摊血水,而缸中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皇海瞧着,面具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道:“原是你啊,分魂下界有违公理,此事我们回去再议,你记忆里可有凶手模样。”
卿珏摇头:“分魂被人洗去了记忆,找寻不到中间的过程,此人手法高明,没留下丝毫痕迹。”
皇海上下打量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指了指身后那道石门:“那便解阵去里面看看。”
“嗯。”
-后山上阵法层层叠叠,二人一果被困其中,云景轩结束通信时,看见幼幼与果果在角落里谈论着什么,粗布麻衣上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细白的皮肉,白的晃眼。
他上前,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衣物,披在幼幼身后:“是我疏忽,衣服都破了,我竟没发现。”
幼幼将身上的浅白色长袍紧了紧,笑着开口:“小事,我与果果结了契,有些微末灵力,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云景轩瞧着她身上并无灵力波动,更何况灵兽与人契约便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极其罕见的天灵果?结契后宿主与灵兽之间的变化无人知晓,即便二者结契,那点微末灵力又能作何用处?云景轩不想打击她,抬起她的手腕,食指中指按在上面,眉梢一挑:“无灵力,但是……很奇怪。”
果果从一旁探出头来:“要不,你试试给她渡些灵力?我堂堂天灵果,结契后总不会无事发生!”
云景轩听罢,压制着汹涌的灵气,小心翼翼渡过去一丝微薄的力量:“可有感觉?”
幼幼点头:“头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云景轩收回灵力,无奈摸了摸少女的头:“下次不可以这般冒进,天灵果灵力低微还好,若是厉害的灵兽,这般突然结契,体内将会经受不住,爆体而亡。”
幼幼点头,乖顺道:“知道了,但是,你刚刚渡给我一丝灵力,可能,也许,大概,有些作用,我看到阵眼了。”
云景轩柔和一笑,手掌划过柔顺的发轻轻捏了捏软软的脸颊,心头一阵波澜,并未反驳:“阵眼在哪?我陪你看看。”
阵眼一般为捆缚阵力量的全部来源,由灵器、法宝为中心,阵眼一旦被破,阵法也将无灵力支撑毁于一旦,因此阵眼从来都是阵法里最难寻的出口,怎么可能说看见就看见?幼幼顺势抓过他的手,握在手心,跃跃欲试:“来点,来点。”
云景轩眼底划过宠溺,耳尖染上绯红,轻轻传过去微末灵力:“可行?”
“没问题了!”
幼幼牵着他往阵边走,蹲下身细细看一堆几乎瞧不清的沙砾。
幼幼拾起一块,放入手心:“它刚刚发着好强烈的光,捏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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