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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求之不得,麻溜爬上床。
谢钦忙到深夜,心里还是惦记着沈瑶,赶在黎明前回了东苑,悄悄掀开帘帐,却见沈瑶抱着碧云胳膊睡得正熟,这一刻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谢钦靠在圈椅里眯了一会儿,却怎么睡不着,心想不如早些赶回京城,忙完再来陪沈瑶。
沈瑶既然存着离开的心思,就没必要在行宫滞留,翌日六月十五,与两位贵妃告了罪,带着碧云在下午申时收拾行囊回京。
沈瑶与碧云骑马在前,杏儿坐马车载着箱笼跟在后头。
入城后,沈瑶主仆折去铜锣街买布,侍卫将消息递给谢钦,谢钦暗忖必定是嫌在行宫睡一张床不自在,遂提前回了府,恰恰这几日要举行商贸会谈,正是最忙碌的时候,谢钦也无暇多想。
沈瑶与碧云买了两匹布回了故吟堂。
黎嬷嬷正将箱笼收拾进屋子,一面给沈瑶斟茶一面问她,
“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瑶喝了一口凉茶,去了心头的躁意,笑着回,“在行宫无聊便回来了。”
沈瑶歇了一会儿,先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只当她惦记着谢钦,十分高兴,“我听说了,你昨日在行宫赢了那蒙兀郡主,孩子,你可是大大长了我们谢家的威风,你公爹若在世,不知多高兴,他就喜欢姑娘家风风火火,敢作敢当,京儿也是学了他的性子。”
提到谢京,老人家脸色淡了下来,心疼道,“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别墅凉爽,让她多养一阵子再回来。”
沈瑶见她含着哽咽,连忙劝了一遭,这一夜便在老太太这里用了晚膳。
回了房,沐浴更衣后,便开始裁剪布料。
谢钦亥时初刻回府,立在廊芜下透过纱窗可见沈瑶与碧云正在忙碌,
莫非在给他缝制衣裳?
回想沈瑶在行宫求他时,许诺过亲自给他下厨,缝制衣裳之类的话,便信了自己的猜测。
怕逼她太紧,这一夜便没在故吟堂睡。
皇帝与使团在六月十六回了城,谢钦连着会谈三日不曾回府,沈瑶安安心心给刘端做了几身衣裳,打算等谢钦回来,请他帮忙递讯,她想在离开前见刘端一面。
总算在六月一十这一日傍晚等到谢钦。
灯色下,谢钦神色与以往略有些不同,近闻好像有一股酒气。
“侯爷喝酒了?”
谢钦神色微敛,甚至带着歉意,“今日和谈结束,蒙兀与女真使臣各敬了一杯,我推脱不过饮了两杯回来,”
又怕熏着沈瑶,“我先去沐浴,再与你说话。”
说着便掀帘往浴室去。
谢钦甚少在故吟堂沐浴,这会儿突然要在这里洗,沈瑶总觉得怪怪的。
这到底是他的院落,她也不好将人推出去,吩咐黎嬷嬷,“您去书房取爷的衣裳来。”
黎嬷嬷愣了下,“您这两日不是给爷做了新衣裳吗?”
她当时没细看尺寸,只瞧出是男人的衣裳,那必定是谢钦的。
沈瑶尴尬道,“那是给家里兄弟的,您快些去取吧。”
黎嬷嬷这才想起沈家有个弟弟,莫非是给那沈少爷的,不一会去书房取了衣裳来,打算让沈瑶送进去,结果沈瑶早早躲去了内寝,黎嬷嬷只得自个儿送去浴室。
不多时谢钦洗漱干净出来,他穿着件寻常的月白色直裰,比平日添了几分清逸,闲适坐在屏风下的圈椅喝茶,沈瑶坐在罗汉床上,脚丫未着鞋袜,白白净净在床榻下悬着。
谢钦目光无意扫到罗汉床上搁着个包袱,神情微凝,
“这是什么?”
沈瑶解释道,“对了,正要请您帮个忙,刘一哥初来京城,无依无靠,我给他备了几身衣裳,想送给他,能否请侯爷帮我递个消息,我想见他一面。”
谢钦将茶盏搁了下来,脸色泛青,所以他等了五日的衣裳是给旁人做的。
沈瑶见谢钦盯着那包袱一动不动,半晌没有回应,小声唤道,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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