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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渊缓缓走着,想着刚才嘉恪说的这些话。
他认为嘉恪留在大烨对他的生意更为有利,何况嘉恪与他有一同默契的后手即将揭开,他自认做到这些并不难,却没想到嘉恪打的主意并不完全与他相同。
皇帝的喜怒无常,陵渊是有领教也知道如何应对的,但嘉恪所说的这些,这五年里陵渊并没有很深的感受。
尤其最后她说了一句:“陵渊,孤的父皇是正常驾崩的吗?”
不是,陵渊当然知道不是。
先皇驾崩当日,陵渊在场。
先皇原本并不打算将皇位传给澹台璟涛,遗旨都拟定了,澹台璟涛却最终暗暗逼宫,亲手喂先皇喝下了带毒的汤药,在先皇挣扎时用枕头捂住了先皇的口鼻。
那时做完这一切的澹台璟涛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寻出了遗旨烧掉又替换上自己准备好的遗旨,重新坐回床榻边,拿开了枕头,极为冷静地掰弄了一下先皇挣扎的脸孔,仿佛抚平那些痕迹一般,之后握住了先皇的手,淡淡说道:“父皇安心去吧,儿自当勤勉治理大烨。”
就好像,他原本期望的是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他现在做到了。
这就是嘉恪所说的“宁可毁掉也要握在手里”
?
所以嘉恪的言行根本无法预料,现在想来却都有迹可循?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让澹台璟涛无法抉择。
到底会修枢节还是不会?到底能驱动机关兽还是不能?
但凡事总有个结果,她到底会怎样呢?
陵渊微微一叹,又一笑。
一旁一直跟随的沈放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陵渊在想什么,小心地问道:“儿子不太明白,干爹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陵渊轻嗤:“这无趣的宫里,多了几分趣味——危险的趣味。”
沈放不明白这意思,陵渊吩咐道:“城中做枢节的要更秘密些,机关师不要露脸于人前。
皇上最近正在气头上,不好说会有什么旨意。
嘉恪殿下也是无法预料行止之人,若是枢节确实没有修好,恐怕她会鱼死网破。”
沈放想想那位殿下的行事,一时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个鱼死网破?”
陵渊:“弑君。”
沈放惊得立即四下张望,陵渊好笑地说道:“怎么,还有人敢传本座的闲话给皇上?”
沈放连连摇头,却还是说道:“干爹别跟儿子开这种玩笑,儿子的胆都要吓破。”
沈放低声,“换个皇帝对干爹可不是好事……”
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皇帝,无论是谁都不会再给予陵渊如此高的权势和地位。
所以不能让嘉恪为所欲为,但也不能激怒她。
沈放更为担忧:“嘉恪殿下连皇上都敢砸……回宫不会是想跟皇上同归于尽吧?”
自从知晓嘉恪的旧事,沈放很清楚嘉恪又多憎恨澹台璟涛。
“暂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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