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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魏王设宴,我弄脏了衣裳,刚换好衣裳想去看人打马球,不知哪里蹿出来个人,将我撞倒了,害的我刚换的衣裳又弄脏了,你不知道,那天人可多了,全长安有点子身份的都去了,若是脏兮兮的被人瞧见,她们肯定要笑话我的。”
提起那天的倒霉事儿,李雪雁依旧觉得心塞,穿了一身胡服出门,带了一套胡服和一套襦裙,结果两套胡服全弄脏了,穿着襦裙叫她怎么打马球?她又急又气,边抹眼泪边往外走,准备直接回家了,正巧碰上赵善。
赵善当时初来长安,刚被授了官,头一次参加长安的宴会,碰到一个年岁这般小的小娘子哭哭啼啼的走,身旁的婢女年岁瞧着也就与她差不多大,在边上就知道跟着哭。
主仆二人哭的那叫一唱一和,你歇气我接上,他看得好笑之余,想起家中的妹妹们,起了恻隐之心。
好心上前询问得知她是因为没了胡服不能打马球才哭的,当即就想办法弄了一套身量与李雪雁差不多的胡服来。
亏了赵善帮忙,李雪雁就这么快乐的打上了马球,顺便也对温言善语,阳光秀气的赵善有了好感。
而做了好人好事的赵善呢,虽说没忘了这事儿,可他脑子里记的只有自己那天因为一时的善心,损失了一套衣裳钱。
至于人么,别说那日李雪雁一直捂着脸哭,就是那脸全露出来了,他也不能去盯着人家小娘子的脸不停地看吧?虽说这小娘子年岁小了些。
当然,李雪雁本人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忘了,恋爱脑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攻略自己,自那以后她每一回碰到赵善,虽说不敢上前搭话,但每每总觉得赵善有看自己对于恋爱脑,江上弦经验十足,和稀泥的好手:“赵郎君实乃君子。”
别管,绝对不能管,管了也白管,撞了南墙恋爱脑还要把东西北墙都撞个遍,还痴心不改。
“是吧!
我也这么觉得。”
李雪雁喜滋滋的,有人夸赵善,比夸她自己还要高兴三分:“赵善是读书人,我偷偷去集贤殿瞧过,他看书的样子可认真了。”
末了她撅起嘴颇有些遗憾的托住下巴道:“我在那儿瞧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我。”
江上弦寻思,崔辩叙瞧着就是个战斗型人才,他的朋友怎么警惕心这么低?被人偷窥了都不知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绝钝感力?想归想,她的嘴和书桓一样,可以独立使用:“赵郎君瞧着模样便是满腹经纶,年纪轻轻便能入集贤殿,可见其天赋过人。”
唐朝的集贤殿怎么说呢,这地方就相当于一个国家图书馆,里头的官员大部分干的事情就是编纂、整理、校勘典籍。
在这地方就相当于端上了铁饭碗,只要不主动找死,甭管在位的是谁,这辈子都能稳稳的天天等着皇帝想法子搞钱给这帮人发工资。
该说不说,江上弦觉得,赵善这工作,当老公其实还不错——稳定、安全,考公好,考公妙,考的人嘎嘎叫。
思及此处,她有些真心实意的提醒:“五娘,赵郎君今年应该快二十了吧?家中难道没有婚配?”
崔辩叙的朋友,年纪再小能小到哪里去?这两个人得差了多少岁啊?就是李雪雁等得起,赵善难道等得起?虽说咱不支持早婚,但也拦不住唐朝本土的婚嫁习俗,别剃头担子一头热,这边还在玩什么暗恋那点小事儿,那头家里都已经定好媳妇儿了,好歹是宗室女,总不能给人做小去吧?李雪雁小身板挺了挺,下巴一抬,脸上还有一层透明的细小绒毛,小模样你还真别说,傲娇且娇嫩的可爱:“自然是打听好了的,赵善还没定亲呢!
等我与他心意相通,便与我阿耶说,请陛下给我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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