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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仍取名叫亨利·布兰登,十一岁左右去世。
离婚方案
亨利八世承认回答玛丽·博林的那些问题时,他未经过深思熟虑。
可是令他吃惊的是,当他脱口而出——如果确实没有子嗣,那么就让姐姐玛格丽特和玛丽的后代继承都铎王朝的王位——突然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自己只所以接受不了阿拉贡的凯瑟琳成为妻子,一方面,因为她是哥哥的妻子,心理上过不了这一关;另一方面,也是忌惮与她结合,会像《旧约·利未记》所预言的无嗣。
这几年,他的心情并不轻松,毕竟娶了兄长的妻子,在人伦这一块,心理上过不了关,在上帝的眼中、在世人的眼中,都是罪恶的;而《利未记》上关于无嗣的警告,也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心头。
他承认从亚瑟口中得知了诅咒之后,心中一直蒙了一层阴影;亚瑟的死,更是将这种恐惧放大了数倍。
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厌恶生病、衰老和死亡,廷臣们生病时都自觉躲他远远的。
其实厌恶不假,但称之恐惧可能会更真实。
尽管可以忘情地狩猎、狂欢和运动,但内心深处仍深受诅咒的折磨,被一种可能无嗣的恐惧所占据,日日夜夜不得解脱。
可就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一阵轻松。
毋庸置疑,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责任总是很沉重,责任从来就不是轻松的。
可如果可以不去在乎这些责任,内心也是真的轻松。
其实,他不相信与玛丽结婚会没有后代;也许和阿拉贡的凯瑟琳会无嗣,但是与玛丽,他就有一种直觉,不可能生不出孩子。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只是这样了吧。
玛丽·都铎公主坐在皇家高台的位子上,可以俯瞰大厅。
她费力地在宾客当中寻找玛丽·博林的身影,发现并不容易找到,心中松了一口气。
很难想象,如果凯瑟琳王后不在、而博林家的女孩坐在国王身边是一副什么样子,自己恐怕会羞辱和尴尬得吃不下任何东西。
还好,国王目前并不打算让玛丽·博林凌驾于王国的所有贵族之上。
现在,她坐在亨利八世的右边,她的丈夫萨福克公爵坐在国王的左边。
舞台上的哑剧表演是红衣主教奉献的节目,宾客们全都其乐融融,至于最上面坐的是王后或是自己,好像并没有多大区别。
没有谁是永恒的,玛丽·都铎心想,自己也曾是法兰西的王后十羣一52耳七五2叭一,曾坐在法兰西宫廷最受推崇的位置。
但,荣耀总有一天会消失。
亨利八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他饮了一口酒,探过身,对她大声道:“我想封小亨利·布兰登为第一代林肯伯爵。”
玛丽·都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亨利八世又重复了一遍,她才激动地问:“真的?”
亨利八世点了点头。
玛丽·都铎与丈夫萨福克公爵对视了一眼,心中有点疑惑,国王这突如其来的恩典,难道是为了回报自己这个圣诞节留在了宫廷?
虽然她注意到亨利八世与玛丽·博林并没有过多的互动,两人在一起也仅仅不过跳了一支舞,但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亨利八世的那种喜悦是前所未有的,是与往年凯瑟琳王后一起跳舞时所没有的。
主显节(1月6日)过后,沃尔西主教为亨利八世带来了教皇克莱门特七世的一封简函。
简函中,他承认亨利八世的理由是正义的,他许诺会签署一份委托书,授权托马斯·沃尔西主教以英格兰教皇使节的身份审理亨利八世的案件、并做出裁决;一旦沃尔西主教做出了裁决,他会予以确认。
他以最高主教之名承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撤回对托马斯·沃尔西的公开委任,不会把此案提交给圣轮法院[1]审理。
亨利八世看了简函,心情大好,但不免还有一丝怀疑:“梵蒂冈的行政部门处理文书速度慢是出了名的,不知道这份委任状什么时候才会送达。
除非这份委任状已经被送至英格兰,否则我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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