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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指向水培文竹,提议道:“要不……”
还没说完就被楚翊截然打断。
“不行!”
楚翊别过头,避开钟琢宁的视线。
他语速飞快:“我出去找水,很快回来。
你……先忍一忍。”
话音刚落,楚翊就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桑淮将视线从门口移了回来,瞧见钟琢宁冷冰冰的脸色,唇角一扬笑了出来。
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无辜,说话时像是与人开玩笑似的:“看来你在他心里,还没有盆植物重要啊。
好可怜啊哥哥。”
他故意喊了“哥哥”
,不像是亲昵,倒像是挑衅。
钟琢宁不受影响,目光平静落在自己手指上。
那块皮肤像是烧焦了,和旁边苍白的颜色显出极大的违和,令人不敢多看。
他鼻尖凝着一层极薄的汗,手指在轻微颤动,表情却像冻住了般没有变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半敛的眸子却淬着冷冽寒意。
仿佛怎样的疼痛都影响不了他似的,他单手将一个个瓷瓶从芥子囊内拿出,端正排列在桌上。
做完后才缓缓开口:“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事。”
桑淮手中握着笔,闻言下意识抬眼望去,却捕捉到钟琢宁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电光石火间,他居然有一瞬和钟琢宁的脑回路达成了一致。
随即而来的就是眯起的眼,像是更进一步体会到了钟琢宁这人的想法,发自内心道:“有病得治。”
钟琢宁道:“这句话倒说对了,我的病还没好。”
楚翊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很快带着满满一壶水返回。
他看了眼钟琢宁放在案台上的瓷瓶,将水壶塞到他完好的那只手上,声音带着点难以察觉地僵硬:“你应该可以自己来吧。”
又找出个干净的水缸放在地上接水。
桑淮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楚翊朝他投来一眼,便又乖巧闭上了嘴,继续誊写。
“好。”
钟琢宁面无异色,接过了水壶,朝着伤处倒下去。
不知是因为力气不够还是疼得使不上劲,水流断断停停,时大时小,浇在伤处,不像能减缓伤势的样子,倒像是要造成二次伤害。
楚翊尽力不去管那边,只专心背自己的书,但钟琢宁疼得受不了时溢出的轻声喘息不时传进他耳朵里,不断激起他心里莫名的愧疚。
钟琢宁继续握着水壶朝伤处倒水,却感到左手忽的一轻,抬眸发现是楚翊接过了水壶。
他左手微动,想要再拿回来,却被楚翊直接按了下去。
“别动。”
楚翊眉眼沉着,半蹲下来,水平角度看去,要比钟琢宁稍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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