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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说道。
“若不是恩公,小的这贱命只怕丢在牢里也没人知道,今日合该给恩公多磕几个头!”
乔四说着,又磕下去。
别提有多响。
“青山。”
陆雨梧一声令下,乔四儿还想多磕几个响头呢,却被人抓住后领子,一把提溜了起来,他转过头,对上那侍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被人按在凳子上坐着,乔四儿手里又多了一碗热茶,气味儿可比外头卖的散茶香得多,他才局促地抿了一口,陆骧拄着拐过来将一样东西递给他。
他一瞧,发现是那本他在牢里没撕完的书。
“公子何必替小的收着……”
他小心接来。
“无论如何,书总是没错的。”
陆雨梧说着,将手中的书卷搁在膝上,乔四儿偷偷地瞧一眼,只辨认出齐什么要什么的,有两个字他不认识。
“恩公说得是,”
乔四儿低下头去,“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心中愤恨不甘,又无处可施,所以才……”
“书你看过吗?”
陆雨梧问他。
乔四儿老老实实地答,“我认得的字极少,不算看过,但我有时会请衙门里的书算吃酒,请他们一页页地讲。”
按常理来说,衙门里的书算哪里会搭理他这样一个串子,还不是因为那书是县太爷赏赐的,他们都认为乔四儿在县太爷那儿得了脸,再加上他经常会请人吃酒,嘴又会说话,所以才肯讲书给他听。
但他们可不管乔四儿听不听得懂。
“他们没什么耐心,好些我都听不懂,因此虽将这书中内容记得七七八八,却没明白圣人都是些什么意思。”
陆雨梧微有诧异,“你都记下了?”
“小的不敢在恩公面前扯谎。”
乔四儿规规矩矩地道。
陆骧不禁转过头来,将乔四儿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一番,道:“看不出你记性如此之神,不识字都能将整本书背下来?”
陆骧有点不太信。
乔四儿张口:“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他一股脑儿地将印在脑子里的之乎者也往外倒,陆骧见他摇头晃脑,滔滔不绝,下巴险些脱臼。
“陆骧,他比你从前背得顺畅多了。”
陆雨梧轻笑了一声。
陆骧也不得不对乔四儿刮目相看,“公子,这小子莫非还是块读书的料?”
“小的哪里是什么读书的料子,”
乔四儿有些拘谨地摆了一下手,“我们家就没有读得起书的,我一个哥哥是做铁匠学徒的,两位姐姐一个嫁了人,一个在员外家中做女使,我呢,一无傍身的长技,二又不识几个字,只能成日在街上混,当个挣赏钱的串子,说白了,那就是衙门里的剩饭养出来的野狗。”
他说着,又起身作揖:“乔四没什么奢望,只
求当牛做马报答恩公,您指东,乔四绝不往西!”
陆骧被逗笑:“怎么又是狗,又是牛,又是马的,就不能好好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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