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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因有新的赋税规定自朝廷下发,县衙内忙成一团。
长喜与那牙人新去看了两处宅院,让陆璘再去看,陆璘却也兴趣缺缺,继续忙着县衙的事,将看宅院的事挪后。
县廨内,陆璘往前推了推手上的卷册,不慎将桌边的纸张挤了下去。
杨钊就站在桌旁,忙替他捡起来,不由就看到了与纸张放在一起的从京城来的一封信。
“这不是与朝廷邸报一同到来的家书么,陆大人还没拆?”
杨钊意外道。
陆璘看到那信,才想起有这事,解释道:“这两日忙起来,倒忘了。”
杨钊立刻将信放回桌上:“这一县的事务,哪有忙完的一天,陆大人孤身在外,家中亲人不知如何想念,还是早早回信过去好。”
“杨大人说的是。”
陆璘轻笑道,说着正好将手中的卷册写完了,放下笔,看了看那家书,将它拿了起来。
杨钊已回到了自己的桌后,看着陆璘拆信,心里不由想,那信封上的字刚劲有力,似是男人的字,不会是副相陆尚书的字迹吧?唉,那等高官摸过的信封、写的字,想想就让人景仰,他都恨不得去看上一眼。
杨钊说道:“这才一个多月,便有三封家书送过来了吧,实在叫人艳羡。”
陆璘回道:“只是我在外,母亲担心而已,所以总让兄长代笔寄信过来,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关照注意身体之类。”
“做母亲的,自然怜子。”
杨钊说。
他原先还以为是陆大人的夫人寄的信呢,现在想来,那信上是男人的字,若是夫人给丈夫说些思念体己的话,一定不好意思让别人代笔,定是自己写,所以陆大人还真没骗他。
那陆大人的夫人呢?自从上次陆璘说他还没子女,杨钊就很奇怪是为什么,比如是陆璘身体有恙,还是陆夫人身体有恙,但陆璘很少和他们提起家中夫人是何家千金,房中又有妾室几人等等,让他猜也没处猜。
但看眼下情形,陆大人与家中夫人的感情定是有些疏离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封信都没写过来。
由此可见,姻缘是不是美满,伉俪情是不是深笃,和长相也没关系啊。
此时外面陡然传来一阵击鼓声,打断了杨钊的思绪,让他猛地一惊。
县衙中有定制,遇有诉讼之事,需在特定放告日来县衙中审理,但若遇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种重案,就随时可来击鼓鸣冤,现在鼓声响起,证明有人有冤要诉。
陆璘立刻从桌后起身,往前堂而去。
还没上公堂,便有衙役过来道:“知县大人,不必去了,那人就是个盗窃案,非在此胡搅蛮缠,小的已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此时外面人喊道:“安陆县是个黑县,安陆人个个男盗女娼,没天理,没公道——”
陆璘问:“他是外地人?”
衙役回道:“他是潭州来的商人,说是在杨柳店被盗了全身家当,所以才来县衙闹事,回头给他几板子就老实了。”
“杨柳店?”
陆璘重复道。
衙役回道:“是啊,他自己要跑那地方去,怪得了谁?”
陆璘吩咐道:“你去外面和他说,先写好状纸,稍后拿来我看看,若有冤情,我自会禀公处理,让他别再闹了。”
“是是是。”
衙役领命而去。
陆璘回到县廨中,杨钊问:“外面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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