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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脚狸猫,身量很小,体型却颇有些圆润,一对耳朵又大又尖,不像猫耳朵,反而有几分像狐狸,仰着脑袋看人时双目圆睁,简直称得上殷切。
陆轻舟手指微动,有意将她抱到怀里,可余光触及一旁的岳观雾,又没有这样做。
她妥帖的收起婚书,朝郁润青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话,等你找回肉身再说也不迟。”
而后又看向岳观雾:“玹婴如今已是化神之境,强欲与争,无异以卵击石,依我看宗主还是暂避为好。”
岳观雾手压着剑柄,望着西窗外凄冷的冬日残阳,过了好一会才侧过脸,乌黑清冷的凤眸里霎时燃起一簇明亮的火光,是烛台的倒影。
“以卵击石也好过怯战而逃。”
岳观雾十分平静道:“人人都想着留得青山,到头来不过是埋骨青山。”
陆轻舟闻言并未再相劝,她看着窗外逐渐幽暗的天色,笑道:“今日是冬节,至夜绵长不寐天,这会金陵城里应当很热闹。”
郁润青失神一瞬,忽然跳到岳观雾身旁的书案上,用笔洗里浑浊的水飞快地写下“秦淮河”
二个字。
岳观雾道:“替身在秦淮河?”
郁润青看着她,点一点头。
正如陆轻舟所说的那般,今夜金陵城热闹极了,尤其是秦淮河一带,两岸遍布高大的灯楼,船上载着威风凛凛的鳌山,各式各样的灯笼悬在竹棚底下,年轻的男男女女穿梭在人声鼎沸的集市中,一路赏玩,快活无边。
陆轻舟在岸边等了会,见有船靠过来,便随着人潮登上了灯火通明的画舫。
这画舫极大,可轻易容纳百余人,花厅里面摆了小戏台,请了一班小戏子,小戏子们虽然年幼,但嗓门很亮,算得上金陵城里的名角,今日画舫上大多数茶客都是冲着这戏班子来的。
陆轻舟付了一两茶钱,被跑堂笑容满面的请进了二楼雅间,跑堂肩上搭着一条白手巾,很细致的擦了擦桌椅,随即用那一口烈辣利落的腔调问道:“夫人饮茶么还是喝酒?要点心不要?瞧夫人自己拎了食盒,是怕我们这吃食不合心意?”
陆轻舟将食盒放到八角桌上,对跑堂笑笑:“一壶碧螺春,旁的不要。”
跑堂应了一声,正转身要往外走,又被叫住。
陆轻舟问:“这船待会可是要往天宝楼去?”
跑堂忙道:“自然是要去的呀,等一刻过了寅这片都黑漆嘛乌的,哪有天宝楼热燥,夫人来的将将好,到天宝楼正赶上演水戏!”
他说到这里,话锋忽而一转,压低声音道:“不过夫人想进到天宝楼里头怕是不行了,我方才在楼下听闻今日天宝楼被人包了场子,真不晓滴哪来的富户,乖乖,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是吗……”
陆轻舟想了想说:“无妨,我难得来金陵一次,在外边看看也是好的。”
跑堂露出一口白牙道:“看看还不容易,夫人待会只管往窗外瞧,喏,就这扇窗,水戏啊天宝楼啊都看的嘛清清楚楚。”
陆轻舟点点头,柔声向跑堂道了声谢,待跑堂出去后
才将留了一道缝的食盒打开,由着小狸猫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
“闷坏了吧。
()”
小狸猫晃晃脑袋,蹲到窗台上向外张望。
玹婴到金陵来,必定不是单枪匹马,那些魔修藏在暗处,不得不提防。
陆轻舟自觉抱着一只猫走在街上太惹眼,干脆将郁润青装进食盒里,待画舫靠近天宝楼,再叫郁润青悄悄溜进去。
这是笨办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郁润青现下这副模样,只有触碰到自己的肉身才能元神归体。
陆轻舟站在她旁边,看着岸上浮光摇曳的灯楼,忽然开口道:我听小六说,玹婴一逃出蛮荒就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她解开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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