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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站着的是陆师姐。
她垂眸看着我,少见的面带怒容,我心里顿时怕极了,怕连陆师姐也对我彻底失望,也讨厌了我,便忙不迭的想要坐起身。
可不知为何,才稍稍一动,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手脚也跟着软了,又重重的摔回床榻之上。
“别起来了。”
陆师姐按住我的肩膀,薄唇紧抿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强压住怒火,方才温声说道:“你可知自己险些碎丹而亡?”
碎丹而亡?
我略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小声说:“记得只是呕了两次血……”
“只是?”
“……”
陆师姐虽未曾发怒,可这轻轻的一句反问却比发怒还令我害怕,我不敢说话了,多说多错。
而陆师姐见我如此,倒不忍再责备,只无奈叹息:“幸而是你修为不高,发现及时,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要束手无策。”
“我,我那时,不晓得怎么了,像做了一场梦……”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心滋狂念,逐欲而行,这正是心魔初现的端倪。”
陆师姐所说,我怎会不知,这是我等仙门子弟必修的功课,凡师者授学,提及心魔,无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众弟子日后遭心魔所祸,从此万劫不复。
即便我素日听学散漫,可这话听得多了,也是不敢懈怠的。
然而此番境遇却应了那句“当局者迷”
,我怎能料到转念之间我就受了心魔的摆布,自己还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醒来了,当真如大梦一场。
“润青。”
陆师姐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即将一副面具放在了床边:“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就去看看吧,看过了,真正醒了,无非就是痛一阵,可若一直躲着,不肯面对,便总会去想。
这一生多漫长,你还有无数个十年,难道你愿意这无数个十年里没有一日安宁吗?”
陆师姐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一心一意为我考虑,我怎么能再辜负这样好的陆师姐。
我打消了退缩的念头,拿起面具,看着陆师姐。
“她在哪。”
“岭南。”
45
重葵剑乃上古魔器,极凶极恶,然重葵剑的凶恶却并非那等粗陋不堪的凶恶。
饮血千斛,杀戮百城,剑下亡魂无穷尽,这些在历代重葵剑主的眼里,不过是那些蠢笨魔修急于求成才使出的小把戏。
魔修之道是以魔证道,要让世人虔诚膜拜,甘愿赴死,方才是魔修的大成境界。
“玹婴生于岭南平湘县,父亲叫梁贵平,从前在平湘县府衙做衙役,母亲梁王氏,育有三子,曾有一小女儿,生下来不足两岁被歹人掠去,那便是玹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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