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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看了看阮氏,又定定的看了看卫臻,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他本是急急忙忙赶来报信的,赶到后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正焦急间,就看到卫臻跟阮氏二人猫着身子偷偷逃出了庄子。
她们似乎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陈闰土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深知七娘子年纪小,夫人又从来没出过庄子半步,唯恐她们不识路便一路跟了过来,没想到便一直跟到了这里。
只是再往前走,往后的路他也没来过了。
这般想着,陈闰土只抿了抿唇,好像有些自责,过了好半晌,想起了什么又立即道:“你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这里还不太周全,我不能久待,一会儿若是我娘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定会生疑的,听说山里有兽类,你们要当心,听说山里有狩猎的猎户,在山里打了许多兽洞,你们可以暂且寻个山洞住下,待明儿一早起来我便领人来寻你们,等明儿个庄子里发现你们不见了,定会立马追到县里追到元陵城里头去寻的,你们只需要在山里待上几日,待躲过了这几日风头,我便想法子将你们送出去。”
陈润土此时毕竟还小,不像后来长大后那么行事周全、阴晴不定,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最周全的法子,说完,只见身子一暖,一抬头,只见阮氏解下了身上一件厚厚的袄儿裹在了他的身上,道:“瞧瞧你,怎么也不披见衣裳,都冻成啥样了,小闰土儿,你是咱们娘俩的救命恩人,若是将来婶子还能回府的话,定会好生报答你的。”
说完,见陈闰土小小的身板已经冻得不成样了,忙推了他一把,道:“你回吧,别冻着了。”
陈闰土听了点了点头,却是将身上的衣裳立马脱了,重新塞进了阮氏怀里,看了阮氏一眼,又低头默默看了卫臻一阵,忽而从脖子上取下来一根红绳一把套在了卫臻脖子上,鼓起了勇气道:“这个小哨子是咱们陈家守地守林子用的,改明儿我来寻你们,你们一吹哨子我便能寻到你们了。”
说完,不待卫臻拒绝,只咬紧牙关,一溜烟跑了。
陈闰土跑回庄子里,将猪圈的窟窿口子堵住了,又寻了一把干草垫在地上,将里外凌乱的脚印全都掩盖住了,这才回屋。
彼时,庄子里安安静静的,尚且无人发觉出一丝异常。
自陈闰土走后,阮氏便背起卫臻匆匆往深山里逃。
山路一片荆棘,阮氏鞋袜都被勾破了,到了后半夜,阮氏脚上起了一层水泡,实在是走不动了,终于在筋疲力尽之时寻到了一处山洞里,母女二人窝了进去,而这一辈子卫臻身上带了火,母女两个在洞口拾捡到了一堆干柴火,凑合着在洞里过了一夜,倒没有前世那样狼狈及憔悴。
夜里黑,又加上年代久远,记不太清了,卫臻不知眼下躺着的这个山洞是不是前世那个山洞,一直到第二日被人摇晃醒,一睁眼,看着眼前那张年迈邋遢的脸,卫臻便知,她们娘俩有救了。
她又遇到了前世的恩人。
上辈子卫臻还派人到山里来寻过,不过,派去的人只寻到了一处荒废的小竹屋,里头没人了,这一辈子,若有机会,卫臻定当想法子报答眼下救了她两回的救命恩人。
命运的轨迹跟前世一模一样,老恩人领着卫臻母子回到了大山里的小竹屋里,他正好要拿猎物到镇上换取米粮,答应捎上她们,山里还住着一个老婆婆,两人其实年岁并不大,五十来岁,为人十分和善,从未过问过她们遭遇了什么,半个字都未曾多问。
前世卫臻年纪小,对二人印象并不深刻,如今,只软软糯糯的主动寻婆婆说了好些话,婆婆姓魏,说的一口熟练的京城官话,瞧着不像是元陵人士,卫臻母子在竹屋里歇了一阵,卫臻借故身子难受,十分不好意思开口寻魏婆婆讨要了热水,与阮氏二人清洗擦拭干净了身子。
魏婆婆给她们找了吃的,吃饱后,母子二人乘坐老猎户的老马进了县城,入了县城,老猎户寻了一匹骡子车,付了银钱,让将她们捎进城。
卫臻知晓在城门外头有歹人候着,故此到了元陵城门外后并未曾急着下来,而是从腰间摸出两个铜板递给了车夫,让他稍等片刻,静候大伯入城。
只是不知是不是在猎户家里耽搁的时间要比前世长些还是如何,她们的骡子车刚停下来,卫臻才刚付完铜钱,正欲接机查探大伯一行的行踪,只是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只见城门外有一行人正风尘仆仆的下马,已经先于她们一步入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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