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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前朝后宫都习惯了一点——皇帝他是单线程生物,认定了云皇后,便是绝世美人在他面前褪去衣裳,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就是除了云皇后的永宸宫以外,哪儿也不去。
妃嫔有事就去找云皇后,别越级找皇帝。
这日子过得很没盼头,没有额外的圣宠,想晋封就只能熬着资历等大封六宫。
但人是习惯的生物,很快她们又品出另一层好处来。
从前危庶人吝啬得很,喜欢把好东西全部独揽在她的建章宫里,只有经常讨好她且不得宠的妃嫔才能从她的指缝间漏得一星半点。
危庶人喜欢看到后妃互相倾轧,纵容江氏之流收买宫人,纵奴作恶,一方面是觉得这样她的位置才坐得稳,另一方面则是她视所有妃嫔为和自己争夺皇帝的贱人,巴不得看到她们斗得两败俱伤,日日遭罪。
而云皇后与她,仿佛是站在天秤两端上的人。
她所得之物都公平地按位分和资历分发下去,对宫人的管理公正严明,妃嫔之间有矛盾别苗头可以,过火的欺凌事件则由她出面制止调停,绝不和稀泥。
除了魏妃、冯嫔、江贵人、兰常在……等等曾经和她有过矛盾的人以外,宫妃对她是没话说的,也就埋怨一下她太自私,不让皇帝雨露均沾。
“但在之前,要轮到侍寝的日子本就很难,谁叫皇上他不爱踏足后宫呢。”
“现在起码遇到事了,皇后娘娘不是不讲理的人。”
御花园的凉亭下,何常在和华答应相邻而坐闲谈。
华答应低声说:“我位分低微,本就没想过能得宠,姐姐是和皇后娘娘同一届进宫的,有在储秀宫里的情分,能否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常在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在储秀宫时,娘娘穿得很简朴,那时谁也看不出她日后能有那么大的造化,最出风头的是纪嫔,淑妃娘娘当时还安排了她和皇上在延禧宫提前见面,像是没见上……但不管如何,娘娘总能完美通过嬷嬷的考验,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会考什么一样。
论悟性,我们谁也比不得。”
“说不定她真知道嬷嬷会考什么呢?”
华答应说:“那帮看银两下菜碟的刁奴,都盼着新人入宫时从那帮急于求表现的秀女身上捞油水。”
秀女初来报到,人生地不熟的,便会被宫里的老油子们利用她们的焦虑来牟利。”
何常在说不可能:“你都不晓得她有多穷!
她进宫时连一个丫鬟都没带,在储秀宫没分配宫女时,衣裳被单都是自己去张罗的。”
华答应的家世不显,但进宫时也是带着一个丫鬟的。
自己人用起来才放心,再说了,谁家小姐不是从小就有丫鬟婆子伺候在侧?一个丫鬟都没有,是华答应想象不到的窘迫。
她安静了一会儿,道:“所以皇后娘娘晓得我们这些位分低微的妃嫔在宫里的难处,格外体恤。
魏妃娘娘之前说皇后朽木不可雕,我是不信的!
自她封后之后,教训过两批不安份的太监,样样都如有先知,可见其聪慧。”
华答应说的,是云皎封后不久的两起事件。
第一件,是宫中传出流言中宫独占龙榻有违天和。
流言还没传出宫,源头的太监就被精准揪出来送到慎刑司。
第二件事情就大了,京中有时疫,刚好在爆发出来之前办过国宴,有宫人被传染发热倒下……结果云皇后献出对症妙方,皇上下旨在京城支起摊子有序派发药汤,而宫中无一人死亡。
云皇后得了贤后之名,皇上亦是济世明君。
……而这时候,永宸宫难得地热闹了一番。
今年进贡的缎子被送进宫来,有一批的蚕丝料子摸着比往年和同批次的好,如果换作危庶人,这一批最好的肯定都被她一人独占,皇帝还得从她手上抠出一些来赐给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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