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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感觉宁镜是在躲着他。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萧玥心中一跳,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可还在他犹豫之时,门却突然开了,方舟撑着伞看着萧玥,惊讶道:“三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公子正让我去找你。”
萧玥来时没有打伞,雪下得颇大,又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此时头上肩上都是雪。
宁镜见了,吩咐方舟替他去一下斗篷,将他引到屋中炭盆边。
看着方舟靠近过来,萧玥退了一步,伸手止住了他:“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宁镜畏寒,屋中燃着的炭火将整个屋子都熏得温暖,萧玥怕身上的寒气凉着他,站在门口将身上的雪抖落了,解了斗篷交给了方舟,这才坐过来,看着屋中的炭盆,问道:“屋里的炭够么?这雪下得大,若是冷,再多烧个炭盆,我那边还有银丝炭,一会儿让白银给你送过来。”
宁镜摇摇头:“不用了,是够的,昨晚雪下得大,便已经让方舟烧炭了。”
“昨晚?”
萧玥的目光看向他略有些苍白的脸:“没睡好吗?”
宁镜一怔,随即便笑道:“还好。”
“若是睡不好,让方舟去找姜老拿点安神香过来……”
萧玥不自主地有些啰嗦起来。
宁镜却是打断了他:“我没事,睡得很好,今日找你过来是有别的事。”
骤然被打断,萧玥抿了抿唇,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顺着他的话问道:“是什么事?”
炭盆里烧的是银丝炭,安静却温暖,宁镜发觉到自己的失态,看着萧玥看他时专注的眼神,强自压下了心中的不忍,说道:“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些。”
萧玥向外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宁镜点头,说道:“对,但今年夏日里便有过大旱,连浙州和金陵今年的粮产都少了去年的两成,其它受灾严重的地方想必更加严重,今年冷得早,雪落得早,但若是这雪这么下下去,必定是要出事的。”
都说瑞雪兆丰年。
可他记得,这一场雪是下了整整三个月的。
永安的人们还在赏雪赏灯赏梅花的时候,这场大雪已经覆盖了多少连棉被都买不起的州县,本就经历了少雨多旱的人们被这一场大雪冻死在屋中的不计其数,雍王此时已贬为东山王,最后是太子主理此事,张诗督办,可朝廷派去赈灾的银子一层层下去,中饱私囊者众,到了灾民手里的所剩无几,灾情未减,随之而来的便是疫病。
被饥饿和病痛折磨的百姓们无处可去,都朝着有天子庇佑的永安城而来,祈求能得天子怜悯,可皇帝自然是不会让他们进城的,永安的勋贵们一听到他们带着疫病而来,直接便将他们拦在了武威城之外,这些灾民连永安的城门都没来得急看见。
太子听闻此事,连夜带着物资亲至武威城,却染上了疫病,不得不返回永安,隔离在东宫。
景王宣景不肯出府,最后由宣离代天子出行,亲临武威,赈灾济世,收揽人心。
这件事做得极为漂亮,最后还将功劳都归于皇帝,一招借花献佛,既得了民心,又收了圣意。
后张家不服,户部未来得急拨款时,物资都是太子以私产私库填的,也是由太子亲自送到武威城,查清疫病来源,与太医连夜研制药方,最后却是宣离立了功,皇帝得了名,太子染了时疫在东宫生死不明,还落了个赈灾不力的名声。
但再不服,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难道还能与天子抢功吗?
“雪才下了第一日。”
萧玥说道:“这样的雪,去年也下过。”
宁镜站起身来,推开窗,冷风夹着雪花迎面而来,吹了他一身,冷得宁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萧玥抓起放在一边的斗篷,没有多想便直接罩上了宁镜的身体。
他拿的是自己的斗篷,斗篷有些大,直接将宁镜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而他拿衣时没有多想,此时的姿势,竟是像从后面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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