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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再无人敢阻拦,人群眼神各异地注视着她,宛如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路。
程菲大步流星。
然而,没走出几步,背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句:“等等。”
“……”
程菲心一沉,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半转回身。
男人浅色的瞳瞧着她,问道:“还没学乖长记性?”
程菲神色微变,愣住。
长什么记性?是说她半夜一个人走夜路遇见黄毛他们吗……
没等她回神,然后就看见对方拎起沙发上的黑西装丢给手下,站起身来,踏着步子玩着玉珠,绕过她,面无表情地丢下两个字:“跟上。”
*
下半夜,滨港的天色更黑,只剩风声。
司机开车去了。
周清南走出厂房,在荒地旁停步,拿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程菲跟在后面出来,到底陌生,加上知道这男人绝非善类,她不敢掉以轻心,只远远站在几米远外,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
周清南也没理她,自顾自抽烟,英俊的脸庞被隐匿在浓夜和烟雾背后,显得不甚真切。
几分钟后,一辆纯黑色的越野缓慢驶来,停下。
驾驶室的门打开,下来的人三十来岁,一副老江湖气质,不苟言笑,眉峰处横过一道陈旧刀疤。
绕行至后座,拉开车门。
周清南掐了烟,弯腰上车。
坐定后静待几秒,见车外的姑娘毫无动静,便微挑了眉头,转眸看她。
分明没有一个字,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压迫感十足,令人不寒而栗。
程菲抿唇,知道自己此刻处境危险,根本不可能在这儿和他硬碰硬。
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砰。
司机关了后座车门。
黑色越野的车轮碾过杂乱荒草,一记油门踩下,驶出了废弃厂区。
宽敞豪华的车厢空间内没开灯,也没人说话,昏黑幽暗,静若死灰。
程菲十根手指紧紧攥着背包的肩带,慌得不行,整个人如坐针毡,不知道这辆车会将自己带向何处。
她拿眼风瞄了下驾驶室。
眉峰带疤的司机开着车,冷着脸。
又拿眼风瞄了下身旁。
姓周的男人正微合眸子闭目养神,车窗外的街灯偶尔照进来,打亮他刀锋般的侧颜线。
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如此硬朗野性的轮廓,是如何孕育出那副芝兰白雪般的五官。
衬衣领口很性感地微敞,胸口紧实的皮肤若隐若现。
矛盾又诡艳。
白玉珠在他指掌间转啊转,转得程菲眼花,只觉愈发心慌无措。
正焦灼,死寂空间里却倏然响起那道已不算陌生的嗓音,语气凉薄而又散漫,悠悠刺入她脆弱的耳膜。
“妹妹仔,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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