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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对几十年没同桌吃过饭的老冤家,在三月底的时候见了一面。
席间梅凤年颇为主动,表示想要跟叶海生冰释前嫌,今后一起赚大钱发大财。
可叶海生能混到现在这个位子上,自然不会是个吃干饭的酒囊饭袋,他虽也心动梅凤年手上那份“大买卖”
,但这份买卖毕竟牵涉太广,他心有顾虑,加上对梅凤年充满戒备心,并未当场答应。
只告诉梅凤年,想要拿回那份被窃取的内部资料,只凭一点口头上允诺的好处当然不可能,要拿出更多诚意。
因此这几个月,梅凤年光是陆陆续续送叶氏庄园的金条,都将近四十公斤。
然而这些金条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扔进叶家这个无底洞,连泡都没冒出一个——叶海生还是那句话,和“红狼”
合作的事需要认真考虑。
梅凤年恼火得不行,又拿叶海生没办法,双方就这么僵上了。
谁能料到,梅叶两家再次打破僵局,会是以这么个滑稽又离谱的方式?
那头。
听完周清南的话,脾气暴躁的樊放先沉不住气,终于出声:“周先生,我知道梅老最近想跟叶海生谈合作,但是说实话,我认为根本没有必要。”
周清南闻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身子懒洋洋靠回沙发靠背,问樊放:“那放哥有什么高见?”
“他拿了咱们的把柄,捏得死紧,不肯把东西交回来,我们就想法子把他的手掰开。”
樊放的眼神阴森病态,语气也恶狠狠的,“掰不开,直接剁了不也省事?”
樊放接着说:“如果梅老和周先生您不方便动手,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来搞定叶海生。”
此言一出,边儿上立即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讥讽意味十足。
樊放皱眉,不爽地瞥向贺温良,阴恻恻骂道:“你他妈猪食吃多被噎了?还是在笑你妈啊。”
贺温良冷冷看樊放一眼,语气冰凉,文质彬彬:“你来搞定?怎么搞?绑了叶海生的女儿找人轮她,然后把视频发给叶海生,逼他就范?还是直接把刀架在叶海生脖子上,让他把资料还给你?”
贺温良说的样样都是樊放能干出来的事,樊放听完顿时有点恼羞成怒,眉头拧起一个结,没有吭声。
“有时候真想劝你多读点书,多吃点路边黄(猴脑)补补脑,叶海生是什么人,梅老斗了几十年都没把他斗垮,凭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就想摆平?”
贺温良语速平缓而温和,稍稍一顿,轻声,“总是在周先生面前这样出洋相,换成我是你,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樊放大怒,抬手狠狠指向贺温良,道:“姓贺的我告诉你,你他妈少在这儿装逼!
你给老子记清楚,昨晚是你手下的人先动手!
叶海生要给他儿子报仇,就他妈该把你五花大绑送过去!”
贺温良寒声:“放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时砸在叶晋头上的那一棍子,可是你的手下打的……”
两个人正争执不休,沙发上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叮”
。
争论声戛然而止。
贺温良和樊放意识到什么,纷纷悻悻收声,不敢再造次,齐刷刷垂下脑袋转向沙发右侧,等周清南发话。
刚才那声“叮”
是金属打火机被甩开盖子的声音。
周清南给自己点了根烟。
火星子烧烈烟丝,他被淡白色的烟雾熏得微眯起眼,抽了口烟,好几秒才抬指掸烟灰,没什么语气地问:“叶海生的儿子现在伤情如何。”
樊放看了眼贺温良一眼,见对方没有答话的意思,便应声道:“伤情不严重。
被打了一棍子,说是流了点血然后还有点儿脑震荡,别的没什么了。”
“叶海生手上那份资料是个大麻烦,一旦他哪天抽个风,把那玩意儿匿名交给条子,梅家整条船都得翻个底朝天。
叶晋是叶海生最喜欢的儿子,在你们手上着了道,叶海生肯定会借此做文章。”
周清南抽着烟,脸色平静,说话的语气却寒意彻骨,直听得贺樊两人打了个冷战。
“梅老现在一门心思要跟叶家和解,你们在背后拖这么大一个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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