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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时离家求学,五行八卦风水阵法均有涉猎,当时他以为自己手可摘月,头可触天,现在想想他当时真是年少轻狂,也是,年轻气盛时觉得天下都尽在掌握,年长后才发现自己只是这浩瀚世界的浮游,他和方重明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后来他做县令,他做师爷,方重明桌案上的桩桩件件都曾有他的痕迹。
方重明是个好官,他到任丰荣县几年,百姓家中皆富裕了不少,他和方重明也算是戮力同心,也常被人称道,只是没想到旦夕祸福,陈枉嗤笑,身为地方官,方重明护得了百姓却护不住自己。
他被人暗害,陈枉赶去救他,凶手却成了自己,而几日前一直对着他们冷嘲热讽的外地富商摇身一变竟成了下一任县官。
陈道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方重明一死,郑汪垚就上了位,连一些陈年烂官司都扣在了方重明身上,再加上他刚上任的蠢事,方重明那几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却全毁了,后来陈道然家人被下狱,再后来被处死,他却逃了出来,陈道然一直苟活于世。
原本想苟活挣一个水落石出,沉冤得雪,却没想到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不曾做过不忠不义不孝之事,却因为未曾不忠,陷入了不孝不义之境,几多可笑,此言难表。
再后来,过了三年,泰岳山上多了一个聚义寨,是岑山收留了他。
岑山这人虽是山匪,但是脑子里也是一派天真,想着给所有流离失所的人一个家,他随便说个名字他就将他带回了寨中。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就成了陈枉,只是陈枉冷眼看着他带回来的那些人,更多的却是表面称兄道弟,背后人心各异。
此间赘叙不必言,最后他成了聚义寨的一份子,一直守着岑山和岑青茗。
陈枉忆起往事颓首摇头笑叹:“可笑可笑。”
——
而此刻岑青茗还在山外逃窜,虽说李元朗让手下的人不要伤她,但岑青茗到底还是受了些轻伤,再加上这两日的全神警戒和毫不停歇,整个人都已经是紧绷到了极点。
岑青茗硬拖着绕过了几片山,才终于停歇下来,找了个山洞休憩。
她轻吐了口气,按了按还在蹦跳着的额角青筋,整个人如一张弓似的坐卧着,明明已经到了安全地方,但是精神却仍没法放松。
岑青茗以为这边地处偏僻绝对无人居住,但没想到洞内却传出了窸窣声。
她勉励撑起双刀站起,眼神一动不动望着洞内深处,若是兽,她看看能不能宰,若是人,她就得看看要不要灭口了。
片刻后,终于有一人从洞底处探出,却是当日逃走的龙虎寨少当家黄虎!
岑青茗提起双刀就要向他砍去,只是这动作和速度都不如她之前那般敏捷。
黄虎这几个月练功速度上也有些成效,急晃开了岑青茗这一刀。
黄虎急道:“岑青茗,你现在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开打了吗!”
岑青茗根本没有和黄虎叙旧的意思,她的下一把刀锋又了瞬时补了上去。
而恰在此时,余牙从斜刺里来,用剑挡住了这一刀。
岑青茗看着眼前两人抿唇,若是一人,她自然有所胜算,但是两人皆在,按她现在状态怕是无能为力,只可惜,当时放跑了余牙,本来是想找到黄虎二人下落的,但因新风县那些寨子被围剿而找出的千手佛,她也把跟踪的人唤了回来。
只是岑青茗都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了,黄虎却从衣襟里拿出了一瓶伤药扔给她,然后挥着手让余牙收到洞口去了。
岑青茗琢磨不透的他的意思,也没将那伤药接住,任其滚落在地。
黄虎看了眼她警惕的动作,嗤笑了声:“现在长心眼了?”
岑青茗冷笑:“我不长心眼都把你们寨子给灭了。”
黄虎一时哑口无声,静静站立片刻,从背后掏出个酒壶,又慢悠悠找了个地方靠坐下去。
岑青茗摸不着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开始还全身戒备,看他似是对她并无恶意,就也就地坐下,只是手里的双刀仍是不肯放下。
黄虎远远瞥了岑青茗一眼,又转头道:“怎么,被男人骗了?”
岑青茗咬牙不吭声。
“我就说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青茗冷哼:quot;你们男的有几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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