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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琪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以田不易道行之高,早已到了百病不侵的地步,只怕是他体内多半已受了内伤。
咳嗽中,田不易胖脸上隐隐约约掠过了一丝黑色,面上再度露出痛苦之色,声音似乎比刚才又沙哑了几分。
夜风清冷从远处吹来,整个草庙村里除了田不易不停地咳嗽声外,一时悄无人声,甚至连荒郊野外常有的虫鸣也不曾听到,一片死寂。
陆雪琪不知怎么,心中忽地掠过一阵不安。
好一会儿后,田不易咳嗽声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抬头望天,看了半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陆雪琪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神,一时不敢惊扰,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田不易有什么动静,又担心田不易身上到底有无伤势,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田不易却忽然低下了头,接着的却是一阵比刚才剧烈得多的咳嗽。
陆雪琪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道:“田师叔,你没事吧?”
田不易又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停了下来,看来是缓过气来了。
他慢慢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陆雪琪还是忍不住道:“田师叔,这里离我们青云山不远,我看我们还是先回青云,见了诸位师长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田不易听了陆雪琪的话,眉头一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陆雪琪,道:“我离开的这阵子,大竹峰上,还有你苏茹师叔都还好吗?”
陆雪琪点头道:“他们一切都好,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田师叔你的去向,所以都很着急。”
田不易微微一笑,像是放下了心头一块石头,只是那笑容之中,却隐约透露着一丝苦涩。
陆雪琪将田不易的神情看在眼中,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道:“田师叔,是谁将你……嗯,禁锢在这棺材里的?”
田不易看了陆雪琪一眼,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陆雪琪迎着他的目光,忽然发现这位田师叔的面容之上除了憔悴之外,似乎还隐隐有一丝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黑气,若隐若现。
难道是被禁锢他的那诡异妖法伤了体内气脉吗?陆雪琪心头暗暗担忧,但眼前却还有另一件更要紧的事,让她无法不面对。
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低声但清晰地向田不易问道:“那人……可是掌门道玄师伯吗?”
田不易看着陆雪琪,沉默一会后缓缓点头,道:“是他。”
陆雪琪虽然早已隐约猜到,但亲耳听得田不易如此说来,身子仍是忍不住为之一震,半晌之后才低声道:“那……掌门师伯他的身体……”
田不易哼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他已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
陆雪琪默然无语。
田不易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中间曲折说来话长,不过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
当日我发觉道玄师兄的确有走火入魔的端倪,这才上了通天峰,想要救他。
结果在祖师祠堂那里,便发现他真的……后来就在那祖师祠堂里,我们争斗了起来,只是他虽然入魔,道行却不退反进,到了最后,一番争斗下来,我还是被他制住了。”
陆雪琪心中肃然起敬,由衷道:“田师叔此心,日月可证,历代祖师必定会保佑你的。”
田不易摇了摇头,道:“我与道玄师兄动手后几番激斗,我还是不敌被擒。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未有杀我之意,反而是带着我偷偷下山,先是去了河阳城义庄,后来我受伤再度昏迷,再醒来时便在这里了。”
陆雪琪被他一语提醒,急忙问道:“那田师叔你伤势很重吗?我看你脸色很差!”
田不易怔了一下,随即自嘲笑道:“被人塞到那个棺材里,关了这么多日,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气色了。”
陆雪琪皱了皱眉,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却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得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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