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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她有事下山去了?”
水月大师面无表情,道:“雪琪向来知道轻重,若下山必定会知会我一声,你们找不到她,多半是……”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转了话头,对文敏道:“既然找不着她,那便算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下去自行修习功课去吧。”
文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向水月大师行了一礼,走了出去,临走时还轻轻将门扉关好。
待屋外文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之后,水月大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才慢慢浮起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许久后,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光线从窗口照了进来,将这间精致而简朴的竹舍照得透亮,水月大师默默下了竹榻,走到门前,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了一片静寂在这屋中。
望月台是小竹峰上的极僻静处,每到夜色晴朗、明月当空的时候,这里的景色便十分动人,也是青云山上有名的景色之一。
过往十年中,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雪琪常常在此对月舞剑,水月大师是自小养育陆雪琪长大的恩师,如师亦如母,无人比她更了解陆雪琪的心思了。
当听说文敏找不到陆雪琪,她略一思索后,便料到陆雪琪多半来了这僻静地方。
这一路走来,竹林愈加茂盛,同时离前山那些热闹的殿堂楼阁越来越远。
一路走到望月台,果然便望见那个熟悉的白衣身影静静站在横空的悬崖巨石上,无尽深渊里山风呼啸,不停地吹来,陆雪琪的白衣也随风猎猎飞舞。
天琊还在她的手间,微微闪烁着光芒。
水月大师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似乎有某种复杂的情绪,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陆雪琪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水月大师的身影。
陆雪琪怔了一下,连忙从巨石上下来,来到水月大师的身前,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水月大师眼中有几分疼惜,用手拉了拉陆雪琪的衣襟,柔声道:“此处吹来的罡风颇具寒厉之气,虽然你道行已深,但也不宜多吹,总归是没有好处的。”
陆雪琪垂首道:“弟子知道了。”
水月大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心里是不是有些怨恨为师?”
陆雪琪吃了一惊,道:“师父,你怎么如此说?”
水月大师道:“我让你下山寻找那两人,谁知天意弄人,几番波折,却令你不得不出手杀了被诛仙古剑制住的大竹峰田师叔,而且还是在那个人面前出的手。”
陆雪琪神情一黯,却缓缓摇了摇头,道:“师父,您别说了,弟子心里早已想得清楚。
当日最后时刻,虽然田师叔口不能言,但我心里明白,那一剑,田师叔他也是要我出手的。”
她的声音顿了顿,神色之间忽然露出萧索之意,似自嘲,似苦笑,幽幽地道:“至于和那人之间,弟子本就不抱希望了。
门规戒条,道义如山……何况田师叔是从小将他养大成人的师父,恩重如山,他向来视之如父。
如今……却死在我的手里,换了我是他,现在也是一样痛不欲生。”
说到这里,她抬头望向水月大师,凄凉一笑,道:“师父,你不用担心弟子,我……我真的都已经看开了!”
水月大师心中一痛,以她的阅历眼光,此刻陆雪琪心中所想,她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此事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亦无丝毫转圜余地,往日她虽然坚决反对这个倔强弟子的感情,但此时此刻终究是于心不忍。
只是再不忍,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水月大师轻轻叹息了一声,柔声道:“雪琪,你不要太过伤心了,别伤了身子。”
陆雪琪勉强笑了笑,道:“师父,你过来这偏僻之地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水月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有一件事十分蹊跷,我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你比较合适。”
陆雪琪道:“什么事?”
水月大师看了她一眼,道:“其实还是关于那件事的。
当日你说变故发生后,你是亲自将鬼厉和田不易的遗体送到大竹峰上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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