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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十三惊讶的看著白圻,这个人还是他认得的那个白圻麽?他记得那个白圻的确很温柔,但白圻从来都不是个坦诚直率的人。
他认得白圻的时候,白圻就已经是妖精了,可在山里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没有什麽拌儿,看起来孤零零的。
这山里的妖精大多不喜欢白圻,他大概猜得出来为什麽,不过是因为白圻不会开花罢了。
可是他知道白圻心里不喜欢那样,他甚至都看得到白圻看向其他同类时眼中的寂寞和期盼,可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简直就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深深的埋起来似的。
梅十三每次看到白圻那个样子,有意无意的就流露出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总是觉得很难受。
但眼前的这个白圻,真的让他迷惑不已,不知所措了。
梅十三的心里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念头,最後只说,“你是同我一起在这山里长起来的,我是梅树精,你麽”
《六月雪》7(2)
白圻一脸认真的瞧著他,等他把话说完,梅十三的脸上暗暗的发热,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说起来,我还真不认得你是什麽妖怪,因为你从来都没开过花。
也许你和他们不一样罢。”
说罢又想起一事,对他说道,“哦,你姓白,叫做白圻。”
白圻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著他,梅十三看著那种熟悉的神情,心里忍不住一动,就慌忙扭开了脸去。
“你冷麽?”
白圻一面问道,一面解了外衫,仔细的给他披上。
梅十三犹豫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说,“你把衣裳给了我,难道你就不冷麽?”
白圻摇了摇头,只说,“没什麽。”
梅十三身上披著白圻的衣裳,心里又苦又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麽才好了,白圻见他不语,便也默不作声的看著他。
梅十三板起了脸,偷偷的瞥了白圻一眼。
这个人脸上的神情很柔和,看得他想要微笑。
而从前的白圻,眼底总是有些什麽会让他觉得心痛,让他觉得难以释怀。
而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白圻,让他觉得慌乱,新奇,却又让他忍不住觉得有那麽一点点儿温暖。
梅十三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牛拉到北京还是牛,就白圻那个脾气,只怕是改不了的,不论这个人脸上表现得多麽若无其事。
如今是糊涂著呢,等过些日子,只怕又要不冷不热的待他了。
梅十三其实并不知道,若是白圻能够开花,若是没有在山里度过那些孤单的日子,是不是就是如今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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