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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芳蕙再次发抖,终于憋不住放声啼哭。
濯冰重重磕上一个头,泣道:“郎君请恕罪,实则是公主不让我等禀报给您!
公主自清醒以来,常感孱弱,又有头疾时时侵犯,望见郎君忙于安抚臣工,稳定社稷江山,便、便不让我等……”
说到这里时,她泣涕涟涟不成言语。
温齐渐渐迷茫。
他低头,看到自己撑在凭几上的手掌在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许我知道?
我南下剿匪、清算盐课案,千里奔驰回京,不就是为了能在团圆夜,能亲手给你簪上一支钗吗?
他回想起这一月来的种种变故,前朝人心莫测,后宫先帝驾崩,然太子仍昏迷不醒,这偌大一个朝廷,竟除了他外,再无人敢站出来支撑起这摊破败不堪的架子。
然而,这些事务沾手易,脱身却难,以至于他竟忘了,他改道赴广薄剧小.硕漫话.都有哦日更最新完结文,在企恶裙把衣48一6九63青陵台,不过只是想第一时间目睹她的笑颜吗?
可是看看,他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匡扶皇室,挽狂澜于倾倒,固然是不得不做的大事,可是这也未必都要他来做!
温齐腾地起身,疾步转入内间,步伐之急促,骇得芳蕙和濯冰面面相觑。
秋月扬明晖。
溶溶如渍璧,的的似沉钩。
博山炉里新放的沉香木被火星点燃,毕剥炸开一声响。
床帐里华滟猛然惊醒,细腻脸颊上一片冷汗。
明明一觉睡醒,却无休息后的清明,头脑仍是浑浑噩噩,梦中好似梦见了什么叫她极害怕的事物,然而一转眼,前一瞬还清晰地历历可见的梦境立刻如云烟消散开来。
饶是她如何努力回想,也都是虚妄。
“吁——”
华滟怔怔地盯着头顶床帐上绣的鸳鸯戏水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竟能看清床帐顶上绣的图案了!
也不知是何缘故,自她醒来后不管是视人还是视物都仿佛陷入一片白茫茫雾气,隐约能见轮廓,但看不清细节。
只是这一点她并未同濯冰说起过。
宫变后人手不够,濯冰照看她一个已然费心,还是不要叫她操心的好……
华滟眨了眨眼,突然发现这鸳鸯戏水的绣样子有些眼熟。
凝神细想,才回忆起这花样是三十年前流行的样式了。
沉香水榭,旧时花样……连同这座建成败落又翻新的青陵台一起,都仿佛是坊间说书人口中流传的故事了。
枯槁、朽腐、衰萎。
大约是方才睡梦中那一身冷汗叫她的头脑清醒了过来,过去这一个多月里,华滟的灵台从未像此刻明晰。
连同身体深处密密匝匝的疼痛,也细细地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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