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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把一个包袱扔了下来,又从上面吊下一桶水。
几个离得近的抢上前去,抓住包袱拆开,里面一块块半斤多重的粗粮饼子。
还有力气的登时哄抢起来,那人在上面看着也不管;须沐寒硬挤进去抓了块饼,然后也没有再抢,而是凑到水桶边先灌了一整瓢水。
水是冰凉的,应该是生水,但这个时候挑剔不了这个了。
须沐寒退回到自己之前呆的位置,拿了饼正要吃;那头那个包袱已经被抢空了,却还有差不多一半人没有拿到干粮。
须沐寒忽然觉得自己醒得真是时候。
她想到了危险之处,立刻大口嚼起饼子来;不过她似乎想多了,天窗处那人又道:“一人一个饼,别拿多了。”
底下多拿了饼的人里,没有人动。
那人好像嗤笑了一声,然后又道:“多拿了的把饼放回去。”
依旧没有人动。
一根藤条突然从天窗上探了下来,直接抽到角落里一个男孩身上,连抽了七八下,起初那男孩忍着没吭声,后来就忍不住惨叫起来;那人连抽了十几下才收手,末了又是一根藤条探下来,把男孩身上藏的三个饼连同他自己应得的那块饼都扯了出来。
“多拿的,都把饼送出来。”
他眼神在多拿饼的人身上挨个点了一下。
几个人磨磨蹭蹭地动了,最后地上的包袱皮上多出了十四块饼。
“没拿到的拿吧。”
又是一群人去拿饼,只不过这回过去的要不是小娃子,要不是离得太远反应也慢没抢到。
最后地上还剩了两块饼。
好像所有人都吃到了?
最开始拍门的那个姑娘正缩在一个角落里,那个角落里放的是恭桶,所以哪怕别处拥挤也没几个人往那里凑——虽然大孩子们每天吃不饱、喝的水也少,加上已经有了羞耻心,所以几乎无人排泄,但小孩子们却是吃得饱又没有这些顾虑的,所以那里气味也着实难闻——和其他拿到饼子怕被人抢去的人仿佛没有任何不同。
老五看了那姑娘几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数错了。
还多了一块饼啊,给谁吃呢?”
话音一落,许多人都抬头瞅着他。
也有个别人低着头,比如须沐寒,比如最开始拍门的那姑娘,比如那长得漂亮的姐弟俩。
那人看了须沐寒一样,看她没抬头,颇为无趣地转开眼去;又看一群人渴望又乞求地看着他,心里又愉快起来:“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一人一半把饼分了吧。”
他点了两个有些瘦小的男孩,一个稍微高大些的男孩和一个看着很懦弱的女孩。
——这几个都是他印象里灵根好一些自然也值钱一些的“好货”
,而且瘦小点的吃饱了肚子,不会像人高马大的一样闹事。
角落里那个也极好,三十七的水灵根,是这批货里仅有的两个灵根过三十的人之一。
只不过……看这样子,还有力气绝食,还是得继续晾她两天。
日子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大约两天——须沐寒是不知道时间的,但伯赏苍歌是清楚的。
八个时辰一块饼,那两人就是这么分配他们的伙食的。
这个量,小孩子能吃饱不会饿病,大孩子则是一直在饥饿状态,饿不死但没力气做任何事。
这是最完美的。
老五如是和自己的同伙说。
有了吃的,须沐寒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都是醒着的,伯赏也能长时间盯着外面的两个人;那两人交流不多,但也足够让伯赏摸明白他们这趟行程的底细。
这一车孩子是送去给某个商会做仆役的。
确认了这点后他是彻底放心了。
嗯,那个商会还以筑基期修士为靠山,这个消息对伯赏来说就有点……不提也罢了。
那个练气三层的胖修士好像脑子不大灵光,所以这一趟做主的其实是练气二层的干瘦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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