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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还在生气。
这只公老虎性子恶劣,但——
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弱水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
清晨
丹曈先拧了湿绵巾为弱水清洁身体,然后才拿来新衣伺候她穿上,其间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看见床上虽皱皱巴巴一片狼藉,但并无圆房后男子遗出的初血,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忧虑。
他打起精神柔柔一笑,开始给弱水挽发。
弱水接过旁边小仆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听见丹曈说,“今日公子要为爹爹敬茶,故别院未开火做早食,妻主可饿了?”
他说是没有做早食,可桌上琳琅摆了五六碟各式各样的糕点,还煮了一壶羊乳茶,冒热气的铜壶散发着醇厚的乳香。
弱水懒散扫了一眼,打了一个哈欠,嘟囔着,“不饿,就是没睡够。”
昨夜折腾下来,从真正休息到天亮,她约莫才睡两个时辰。
丹曈微笑,贴心道,“妻主不妨闭眼小憩会,丹曈马上就好。”
弱水闭着眼点点头。
丹曈的手很巧,穿梭在墨发中,几下就将她头发梳好。
她睁眼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推断殷弱水是个美人,却也没想到这皮囊如此神清骨秀,顾盼神飞。
她笑,镜中人也笑。
佳人桃面粉妆,眼睛清凌凌的像含着一汪桃花酒,灵俏多情。
如墨长发绾成偏梳微堕,发间插着莲纹翠玉簪,剩下半披的发分作两股拧在一起,用碧丝络束紧,垂在胸前,明丽又柔婉。
“丹曈,你的手艺都可以去给宫中贵人们梳头了。”
弱水摸着发髻,惊讶的称赞。
丹曈眼中浮起羞涩笑意,“妻主喜欢就好。”
韩破冷眼看着自小服侍自己的丹曈,竟得弱水言笑晏晏,想到昨夜弱水打他的一巴掌,两番对比脸颊又隐隐刺痛起来。
“丹曈。”
他抚着衣袖,不悦的出声。
陈周朝习俗,未有妻主时,事事以公子为先,有了妻主而人手不够时,就要先服侍妻主,故弱水已经梳好发好整以暇,韩破还在挑三拣四地穿衣。
丹曈眼底一慌,抱歉的看着弱水,然后快步走向韩破。
韩破一边穿外袍一边余光扫了眼弱水,见她看花看画,唯独视自己为空气,不由抿紧唇,更暗自生气。
一时间,室内气氛凝滞。
弱水倒不知他又在乱发什么脾气,瞧向他时,他像是被欠了几百两银子一样,眼睛翻上了天,脸都快要拉倒地上去了,连带着整屋子的人都小心翼翼。
她懒得猜更懒得哄,只能到院中躲个清净。
待他梳整好,两人登上马车,一路无言回到殷府。
殷家豪富,光宅邸就占了一条街,透过斑驳的高墙能看到里面重楼飞阁,虽有老旧翻新的痕迹,但胜在花树葱茏,依然一派蓊蔚洇润之气。
时值初夏,薄雾消散,浅金色的阳光融在空气中,暖风微醺。
殷夫郎周蘅带着一众家仆早就等在门口。
马车悠悠在门前停下,先跳下车的是韩破。
一身绛红鱼藻纹束袖长袍,黑发金冠,长眉入鬓,凤目如点漆,鼻梁高挺,嘴唇丰厚,好一副明艳英挺的容貌,他见到周蘅,整了整衣襟,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劳爹爹久等了。”
周蘅微笑着,在韩破行礼后才客气的虚扶一下,“韩公子客气了。”
韩破扯起嘴角,正要表明一下自己为新夫的贤良时,看见公爹的眼神已经往他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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