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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颐到的时候,队伍即将要出发,他也没有上前,就站在城门不远的地方看着苏家那群人吵吵嚷嚷彼此责怪,然后被押送的衙差呵斥然后安静下来。
而苏泞,无论身边如何,他自安静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大概是宋清颐站在那里的气场太明显,和周遭那些进出城门的匆忙旅人太过格格不入,终于引起了流放队伍的注意,苏泞的目光慢慢抬起,终于看见了宋清颐。
那无神的双眼一下子爆发出怒意,站起身,似乎是想要冲过来。
不过被身边的衙役抽了一棍子还是老实地坠在了原地,只是目光中难以遮掩的怒恨让宋清颐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无甚意义,这样一个已经被自己心中的恶念蒙蔽了理智的人,难道他还能寄望他突然醒悟忏悔,甚至后悔痛苦吗?宋清颐也说不上来自己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看看苏泞的结局?还是想看看苏泞痛悔得无以复加的样子?
宋清颐这边还在安静旁观,那边流放的人员就要被押解出发了。
只是就在苏泞离开前,他的目光仍旧落在这边,宋清颐轻轻的笑起来,然后用口型描述了一句话,随后就见苏泞眼睛突然瞠大。
他就知道他接收到自己那句话了。
宋清颐说的是当初牢里说过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家和苏泞如果不是野心太大,最后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上一辈子宋家成了牺牲者,这辈子苏家自取灭亡。
送走了苏泞,宋清颐一身轻松地往家慢慢走,小东西出生之后,宋老爷似乎是有退休的念头。
近些日子听红袖碎嘴来的消息,父亲自从纳贡之事以后就经常留宿母亲处。
而交给宋清颐的铺子和事务也越发的多起来,看来不出意外,这一两年,父亲是要把宋家交托给自己了。
没有坐上马车,宋清颐一路慢慢踱步回家,他心中默默想着宋家的未来。
“麒麟驾云”
最终还是被沈大人带去了京城,他相信只要这件琉璃件能顺利上进到太后跟前,宋家在琉璃行当里的名声必然如日中天,因为这座琉璃绝对可以称得上大锦朝琉璃行当的登封之作了。
宋家于锦城其实在连续多界的匠席之后名声早已登顶,再有纳贡一事却不一定是锦上添花。
烈火烹油并不是好事,宋清颐现在所想也在之前和父亲稍稍聊过一下,父亲将之作为一个考验交给了他。
宋家在琉璃行当立足,一靠名声老字号,二靠扎实的技艺精美的成品,前者靠着后者累积,后者是靠匠人的培养以及宋家琉璃母的烧制秘方。
但是现在他给宋家增加了两个筹码,炉火纯青可以给宋家的琉璃技艺锦上添花,再上一层楼。
而废品琉璃再利用这对于宋家来说也算得上一份创新,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收益,还有新品琉璃的叠烧方式能让琉璃的色泽更加丰富明晰,渐变而又层次。
只是这两样锦上添花之物,或者宋家不该完全敝扫自珍,如果想要宋家长久,其中一件应当是要拿出来作为好处分给别家的。
毕竟从匠席开始关于宋家私下研究出东西的传闻就一直没有断过,如果不给出一个说法,就算宋家名声登顶,同行相忌之下,孤掌难鸣,哪里能靠宋家一户抵抗住。
就在宋清颐考虑着把炉火纯青的记录公之于众还是废品琉璃再利用一事对宋家的影响更小些二者中摇摆,宋家的大门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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