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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珏挑着眉,阴阳怪气道:“难怪义父偏疼孟兄,我等都应向他多学才是。”
齐闻道听了忍不住想要插嘴,然而孟开平先一步拦住了他。
“孟某不才,担不起赵将军和黄小郎君的称赞,只懂凭着蛮力杀敌罢了。”
孟开平一脸平淡道:“如今诸位郎君跟着范、胡两位大儒习文断字,又有平章大人亲授武艺,日后智勇双全必定胜过开平万千。”
黄珏没想到他如此沉得住气,轻哼一声,正欲忍气罢了,却听又有人开口接话。
“哈哈哈哈!
说得好!”
赵至春已然微醺,他放下碗筷打了个酒嗝,旋即醉眼朦胧道:“开平这小子真是会说话啊,干活从不马虎,打起仗来也算得上能耐……只一条!
平日里顾虑太多,锐气不足,论这点玉儿确实强过你……”
“姐夫,你醉了。”
夸人也不是这样硬夸的,黄珏有些不耐地打断他:“我尚未领兵作战过,又怎能与孟兄相比?”
然而,一旁的冯胜生怕局面不够乱似的,突然出声道:“双玉谦逊,实则担得起赵将军所言。
这原也不关领兵与否,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他心中冷嘲,面上却笑问道:“听闻二位皆善枪法,不知哪方技艺更胜一筹?”
齐文正皱了皱眉,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冯胜,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自然是廷徽更胜一筹。
他毕竟长黄珏五岁,也是自小习的长枪。”
“未必,未必!”
赵至春双颊通红,粗声粗气道:“玉儿的枪法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又肯下功夫,不论叁九还是酷暑从未懈怠过。
旁的不敢夸口,可谈及枪法,同辈之中必定鲜有敌手!
不信便教他俩出去战一场……”
“哎,方才还说舅舅偏疼孟兄,赵将军这便来护着自家小舅子了不是?”
齐文忠见话头不妙,忙出头打圆场道:“今日设宴是为了贺平章大人喜得贵子,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明日,便是明日再比也不迟!”
齐元兴赞许地看了外甥一眼,也说和道:“诸位且听保儿的罢,日后岂能少了机会切磋?到时谁若胜了,便让我儿拜他为师!”
闻言,众人都起哄叫好,黄珏则挑衅地看了孟开平一眼,等着他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帐外却有兵卒来报。
“禀总管,王都尉求见。”
此处,管军总管之职唯有一人。
孟开平豁然起身,还不待他告罪请辞,齐元兴便摆手道:“廷徽且去,今夜你轮值巡防,不可懈怠。”
孟开平拱手应下,当即掀了帐帘阔步而去。
*
十月的天,已是深秋,帐外夜凉如水。
“总管,火器营那边有老兵闹事。”
一列人在前举着火把开路,王遇成则跟在孟开平身边,飞快解释道:“几人饮酒,不知怎的就闹起来了,说是……”
他欲言又止,觑了眼总管的脸色,硬着头皮道:“说是要回乡看妻儿去。”
孟开平皱眉道:“现下谁在那守着?”
“孙茂先守着呢,已经将人都制住了。”
王遇成补充道:“今夜军中设宴,他们难免纵情多饮些,估摸着是喝昏了头,还没出营便被巡防的抓了。”
听上去此事可大可小,孟开平略一思忖道:“先领我瞧瞧去。”
两人脚程快,转眼便到了火器营那处。
甫一靠近,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吵闹哭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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