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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知道后,走到铺子那儿买了一大把糖葫芦,回到茅屋后将糖葫芦整整齐齐摞了几层,然后把孟晚流端端正正放在正中间。
孟晚流:“……”
冰凉甜蜜的甜香闻得她差点窒息。
孽徒!
“师父,欢喜吗?”
“欢喜,很欢喜。”
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徒弟得自己宠着。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又度过了一天。
于孟晚流而言,葳蕤壮阔的荆棘人生就在前方。
于聂云卿而言,前路漫漫,不见微光,仅有的温暖如沧海一粟,转瞬即逝。
离别秋意渐浓,越来越多的花隐匿踪迹,陷入无休无止的深眠之中。
鸟雀也零零星星没剩几只,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往家里去。
少年方从学堂出来,便被铺天盖地的狂风阻住去路,单薄的身子像随时要被吹跑了去。
等他回到家,长发和衣裳都凌乱不堪,沾满沙尘。
柔软清亮的嗓音从玉的身上传来,“小木耳,因何如此狼狈?”
“外头风太大了,是以无可避之。”
少年乖巧回答。
“洗漱一番吧。”
明明很年轻的嗓音,讲着这样的话,平白苍老几岁。
“是。”
少年于是解开衣袍放到竹篓,寻了身干净的穿上。
他没有避讳师父。
孟晚流因着礼数的原因,很少直愣愣地看人换衣服,但这一次她有话要说,目光不避不让地看过去。
少年一身中衣,愈发瘦得让人心疼,偏偏眉目秾丽让人常常忽视了这一点。
孟晚流感到愧疚。
作为一块玉,她根本没有为他做什么贡献,很多生活里必须要做的事情都是他独立完成的。
“师父,可有话想与我说?”
最终是少年察觉什么,主动问。
看着少年系好腰带,孟晚流才开口道:“开山之玉亦有腐朽之时,师父大限将至,恐时日无多,徒弟万万要珍重啊。”
少年忽然弯下身到床底下,抱出一盒糖葫芦,“师父莫要说笑,是不是徒儿孝敬少了?徒儿不是有意藏私的,徒儿只是想待师父生辰时孝敬。”
孟晚流摇摇头,突然转移话题,“刘坤可有为难你?”
少年下意识想否认,又点点头:“他四处散播谣言,谓我那日取胜为假,不敬师长为真,而今世人已信。”
这是师父第一次问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以为她不知道的。
孟晚流深知舆论究竟能带来怎样的伤害,可她更知道少年如今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打舆论反击战,也没有足够的定力忽视污蔑。
所以少年绝慧掩埋于尘就是因为这种种差错?会不会他就是这样慢慢被深渊吞噬?她归家的心忽然摇晃,她勉强定了心神道:“我走后,你不必慌乱。
刘坤不足为据,很快他便会落败,你需要结识的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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