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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尔思微微愣神,他用手轻轻盖在包扎好的脚背上,闷闷地“嗯”
了一声。
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去b市,佟慕拉着江老师出去买点
东西,走之前江老师把收拾阳台残局的任务交给了顾辞,让伤员于尔思坐在一旁监工。
顾辞十分细致的戴上了塑胶手套,不知从哪里扒出来了三个大袋子开始一股脑的向里装,看到侧面的喷水壶他捞了起来,抖了抖泥巴:“这喷水壶还是好的,真经摔。”
于尔思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说道:“扔了吧。”
扔了吧,哪还有什么可能。
看着于尔思眼神飘忽,一双眼睛竟有些雾气蒙蒙的,他决定当一回人生导师:“你为什么不跟你妈去隔壁市?是因为不能接受那个男人吗?”
空气滞了一瞬拍,顾辞好奇的看着一声不吭的人,半响,他终于开口:“她本来也不想带我去。”
于尔思说的声音很小,不只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听。
顾辞十分不信:“哪有自己的妈妈不想和自己儿子在一起?”
“第二天去b市的车票,她只买了一张。”
那天葬礼后因为佟慕还要料理后面的事就让于尔思拿钥匙先回了家。
刚放下钥匙,他就看到妈妈房间里尘封已久的大行李箱被翻了出来,上次还是一家四口一起去昆明旅游用。
鬼使神差的,他慢慢打开了行李箱,正中央红彤彤的小本本十分刺眼,上面有着三个三字:结婚证。
那些不知谁频繁打来的电话、那些李叔叔经常送的礼物、和葬礼上那个越界的拥抱瞬间串在了一起,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结婚证的夹层里是一张明天去b市的车票,于尔思发疯了般翻遍了整个箱子,每个角落也没有再看到第二张。
他呆愣愣地坐在了地上,过了许久,他慢慢将行李一件一件收拾成原来的样子,最后放上那烫手的红本本,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盖上了行李箱。
想到这于尔思出声自嘲:“我在哪里都只能是个累赘。”
“屁话,在我家不是。”
闻言,于尔思猛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带着暖意的双眼,连他的眉梢上都占有着柔和,他漫不经心的靠在墙边,手中的洒水壶滑稽扛在肩膀上,凌厉张狂。
于尔思神情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学习这么差毕业竟然也会收到情书了。
是挺帅的。
第二天一早,佟慕早饭都没吃,
搭最早一班火车去了b市,于尔思在站台看着远去的火车突然松了一大口气,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他努力振作起来向家走去。
听着隔壁钥匙响动的声音,江老师赶紧热情地把人拉了过来:“尔思,以后放学回家开这边门。”
说着就把新配的钥匙塞到了他的手中,看着和顾辞同款的钥匙坠,于尔思微微一怔。
一旁的顾辞迫不及待的推着待在原地的他向里屋走去,因为之前经常来这的缘故,于尔思很清楚这个房间是顾辞的,他低着头没动。
见他在门口迟迟不开门进去,顾辞在一旁干着急,直接顺势一步到位帮他开了门。
里面不再是顾辞最爱的粉红被单,早已变成了他风格的深灰,窗台上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牡丹和原本早已该扔掉的洒水壶,桌子和书架的陈设也都和他家里的几乎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门口的两个身影,不知怎么,在车站都没留下的泪不经意间砸在了地上。
因为顾辞和江老师笑着对他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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