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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醒了。
他在叫他。
商尽也有了目标,循着他的声音踉踉跄跄自血河中行走着,堆积的白骨从他脚边一一划过。
他上了岸,一步一个血脚印往前走,走了好半天,回头看去,那条血河不见了。
眨了眨眼,低头再去看自己的手,干干净净。
窗户上的雨水也依旧透明晶亮。
哪来的血。
……
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吗?是累着了吗。
对了,穆雁生在喊他。
他得去见他。
他推开穆雁生的房门,见到人还在床上好好地躺着,松了口气。
“雁生?”
喊了一声,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奇怪,又睡着了吗?
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倏地僵在当场。
他的瞳孔缓缓、缓缓放大,心脏扑通扑通失速跳着,眼前的场景太过骇人惊悚,连呼吸都顾不及。
穆雁生是在床上好好躺着,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他的脖子断了。
他的脖子和身体分离,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似被利刃割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森森白骨,其中还有几根未能斩断的筋络黏连在一起。
他的脑袋和身体各在一处。
而分了家的两个部位就这样随意地拼在一起。
任谁都瞧得出他已经死了。
穆雁生的身下是一张被血染透的床单,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它。
他的血太多太多,多到床单吸不尽,慢慢地溢出,一点一点地滴下来,爬到商尽也脚边。
咚。
那颗头颅无风自动从床单上滚下,一路滚到了商尽也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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