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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婕妤而已,放在以前,婕妤见了她也是要点头哈腰行大礼的。
什么叫所有人都交给她处理?孟绪倒是在主位上坐得坦然。
她没有先点破今日要办的这桩官司,却先指了个宫人道:“去趟昭阳殿,向陈妃娘娘把承露阁的宫人尺素借来一用。”
自从沈氏搬离了仙都殿,住的便是仙都殿旁的承露阁。
说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日日只能看着自己从前的居所,追想当年的风光和辉煌。
可……为什么要传尺素?所有人都糊涂了。
尺素揭发沈氏损毁意婕妤翟衣的事今早宫里也有风声传开,可若是为着这件事,陈妃都已在着手处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意婕妤一声不吭把担子接过去吧?陛下若真是这个意思,高低也要先知会过陈妃才是。
这点尊重,他还是会给陈妃的。
可若不是这件事,又是什么事,竟会与尺素也有涉呢?实则早在看到江太医的时候,善善就有些发慌,她同帝王控告沈氏的时候,可没有提过与太医有关的半个字。
但她没有自乱阵脚,兴许江太医被传召至此,不过是为了验看她手上的伤是否是日又枯所致?可现在,孟氏竟让人传尺素,这比帝王从昨夜到今日的久久不作为更让她忐忑。
她是发现了什么?尺素来的很快,陈妃听说陛下有令,没有半点为难便放人了。
昨晚过后,尺素就被留在了昭阳殿。
毕竟她已然做出背主的行为,不管是真是假,一旦回了承露阁,怕都是小命难保。
她作为重要的人证,不能出事。
尺素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憔悴,唇色更是苍白,看起来在昭阳殿待的也并不安稳。
陈妃不能仅凭一个宫人的证词就对宫嫔用刑,那么也就只能从她下手了。
她没少吃苦头。
可神色却很坚定,一跪下,不等孟绪开口审问便道:“婕妤的翟衣确实是沈贵人指使人剪毁的,奴婢绝无虚言,无论问多少次,用多少刑也是一样。”
孟绪倒不以为怪,这件事尺素不会改口,自在情理之中。
若尺素始终不承认是污蔑,陈妃纵使对人用刑也至少有个限度,可若一旦承认了诬告主子,不管是宫中的刑罚还是沈氏的怒火,都不是一个小小宫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此刻,孟绪端着一只素瓷的茶托,缥青的茶汤清莹见底,持盏不饮,闲闲半垂着眼道:“此事自有陈妃娘娘明断,今日我传你来,是为了另一桩事。
你既肯以大义为重、向陈妃告发自家主子的阴恶行径,想必对沈氏旁的阴谋,也不会知情而不言?”
尺素闻言,许久没有抬起脸来,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
她怎么忘了,沈贵人这些年做的恶事也实在不少,椒风殿被打杀的冤魂都有好几条了。
只不过这些苦主大多早已没有了与她抗衡的能力而已。
可若是有呢?
尺素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扳倒旧主的绝佳机会……从她决心报复沈氏开始,就早已没有回头路能走,沈氏不倒,死的就是她了。
“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她把头磕得响亮。
再抬起时,坚毅的神色之欲又闪过几珠泪光,“婕妤可以相信奴婢!
当初奴婢被所谓的主仆情分蒙了心,一心只愿主子安顺如意,甚至枉顾黑白是非。
没想到沈贵人却要将奴婢赏给康云做对食!
奴婢才终于看清她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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