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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无非说那姑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前去投奔表亲,在府上邂逅一俊俏少年郎,与之一见倾心……姜稚衣本是十分腻烦这等表兄妹戏文。
因她自己也是一位表姑娘,自七岁失去双亲,便被舅舅接来了这永恩侯府。
怎奈府上几位表哥无一成器之材,相貌也是各有各的不像话,每每见到表姑娘与表哥恩爱的戏文,一瞧身边几位表哥便败尽了兴致。
难得《依依传》里这位表姑娘钟情的不是表哥,而是表哥在书院的同窗,瞧着倒有几分可贵,姜稚衣便挑了这话本打发时辰。
哪知读着读着,话本竟“显灵”
了。
话本中,依依和那少年郎很快两情相悦,却不知两人是不是八字相克,从那以后,依依可谓是诸事不顺。
想与情郎飞鸽传信,信鸽死了。
托小厮给情郎送信物,小厮当了信物,卷着银钱跑了。
坐马车去私会情郎,刚出府,一踩上轿凳,轿凳塌了,脚崴折了。
姜稚衣读到这里正感慨,好在这轿凳是塌在府门前,不是大街上,否则这京城地界,堂堂名门贵女,脚崴得起,脸可丢不起——第二日她出了趟府,下马车时靴尖一落,哗啦一声,轿凳当街散了架。
“……”
满街的人齐齐整整望过来。
姜稚衣横竖没被瞧过这等热闹,面无表情一拉帷帽,返身便折回了马车。
回府后,在梳妆镜前静坐了一盏茶,二话没说撤走了院里的厨子。
哪知底下那群不开窍的过了足足一日才明白她的意思,车马杂役一群人乌泱泱赶来磕头,说绝不
()是她吃多发了福,请她千万爱惜贵体,要罚就罚他们吧。
罚了他们,能将她丢在街上的脸皮捡回来吗?姜稚衣没好气地挥挥手,叫这些人回去打上十个铜墙铁壁的轿凳,也就算了数。
那一回,她便只当这事是碰巧了。
直到两日后她心情见好,重新拿起那话本,又读到依依为悦己者容,在衣肆裁了身新衣,新衣却不翼而飞了。
这回姜稚衣甚至没来得及感慨,便有婢女过来禀报,说方才去衣肆取她新裁的郁金裙,竟然拿到了一只空匣子。
“……”
姜稚衣翻开话本看了两眼,问婢女:“掌柜的可是吹了胡子瞪了眼,说这裙子分明是他亲手放进去的,怎会不翼而飞,怕是衣肆遭了贼?”
“郡主怎么知道的?”
因为话本里就是这么写的。
姜稚衣瞧着手中的话本,这回有了点稀奇的意思。
难不成这白纸黑字一卷书有神通,能叫她读着什么便应验什么?那她倒要瞧瞧,这话本还有什么本事。
姜稚衣看着话本里依依的下一次劫难——在情郎送来的礼匣中翻出半只死老鼠,思索了片刻。
情郎她倒是没有,不过想做她情郎的有不少,刚巧三日后是她生辰,想来那些公子王孙正愁该拿什么稀罕宝贝来献殷勤。
她便给他们个机会,放话出去:凡三日之内登门送礼者,不论所送何物,永盈郡主皆回一盏茶作答礼。
这一来,来讨茶喝的世家儿郎几乎快踏破侯府的门槛,连那些许久不见她的贵家千金也跑来凑热闹。
可她派惊蛰一只礼匣一只礼匣地打开,接连看了三日,别说半只,就连一只老鼠也没瞧见。
“原来鬼神也怕权贵,只敢对平头百姓的衣肆下手,不敢陷害世家子弟呢。”
惊蛰同她说笑。
她想也是,这话本显灵不过如此,冷哼一声继续读了下去。
再次翻开话本,那一页正说到依依的舅母。
原来舅母当初收留依依不是可怜她,而是家中有一病弱的儿子,正需要八字兴旺的依依镇压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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