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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姓卢,但是泾阳卢氏族人有数十万人哪!”
中年男子放下酒杯,淡然道:“毕竟是姓卢的。
天恩侯,又是个正当宠且不讲理的人。”
白邛给自己和中年男子满上了一杯酒,轻笑道:“所以,年兄的两个侄儿,且放心,明年国子监春考,定然是名列甲等,拿下那留院名额的。”
中年男子就叹了一口气,端起了酒杯:“总之是为了自家子侄的前途,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辈子操劳,求个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些晚辈么?为霜侄女,可不能让这等贪婪、猖獗、无才无德的腌臜小子给祸害了。”
白邛用力点头:“年兄所言,极妥当!
呃,您安排的人呢?”
卢仚正顺着大街不紧不慢的走着,前方一条横街的路口,一条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可能是路滑,又或许是风雪迷了眼,这人影‘唉哟’一声,横着膀子就朝着卢仚胸口撞了上来。
这人刚刚从街口冲出来,卢仚就注意到了他。
人影踉跄着冲向自己,卢仚就好像纸片糊成的纸人一样,轻飘飘没有丝毫重量的,顺着一道当面吹来的寒风,脚不沾地的向后倒退了七八尺远。
人影没能撞到卢仚,他脚下打滑,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一个白色的细麻布包裹从人影手中飞出,‘啪’的一下摔在了卢仚的脚下。
那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瘦削,还算清秀,但是双眼‘咕噜噜’乱转,透着一股子奸猾劲儿的脸蛋来。
“救命啊,打死人了!”
“唉哟,我的宝贝,我祖传的,市值上千贯的眉州官窑白瓷螭龙钮梅瓶啊!”
那人的声音极其凄厉,好似被打断了尾巴的野狼在嘶声惨嚎。
卢仚瞪大眼睛,无比警醒的盯着那人。
四周行人齐声大哗,好些人纷纷转过身看了过来,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快过年了,大街两侧的酒楼、青楼、店铺、客栈等,点了大量的灯笼。
街边的一些小贩,比如卖馄饨的、卖炸糕的、卖挑面的、卖各色零碎小玩意的,摊位上也都插着火把,点着马灯。
整条大街明晃晃的,视野极好。
更兼人来人往,不说摩肩接踵,也是车水马龙热闹得紧!
快过年了,无论贵人、平民,如今都有钱有闲,还不趁年前几天好生的游乐游乐?
那人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开双手就朝着卢仚抓了过来,瘦削的脸上带着莫名的亢奋,嘶声吼道:“你打碎了我家的传家宝,赔我,赔我!”
街上人流中,十几条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大冬天都还敞开了衣襟,露出了毛茸茸的胸口以及胸前猛兽猛禽刺青的汉子,一下子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这些汉子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大吼大叫。
“抓住,抓住,这厮当街劫掠,我是证人!”
“拿下他,拿下他,好凶狠的人,啊呀,他还敢殴打苦主?”
“报官,报官,巡坊御史呢?巡街武侯呢?”
十几条大汉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顷刻间就逼近到卢仚身边,距离他不过七八尺远近。
那摔倒在地,口口声声传家宝被打碎的青年男子挥动着双手,几乎要扑到了卢仚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卢仚挥动右手,‘啪’的一耳光抽在了青年的脸上。
这一掌沉重无比,好似一铁锤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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