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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毫不顾忌众目睽睽,嗤笑道:“那在下是否可以认为,娘娘与殿下的情意,并没有那样深厚?”
他亦步亦趋走到温泠月身前,一双眼不怀好意道:“或者说,压根并无感情呢?”
到此,她瞳孔颤抖,眉眼泛着浓浓的诧异,许多不满压在喉中,却拾捡不出半分,毕竟他说的是实话。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终干涩道:“难道你们的关系更……”
带上她因不安而颤抖的声调,这句未完的话带有何种色彩不需多想。
底下纷纷猜忌,这来路不明能与太子妃并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似乎和太子殿下感情也很好啊。
不知哪句话激怒了扶岐,在听到温泠月的话后,那人挑衅的模样被暴起的青筋取代,成为溢出眼眶的盛怒。
“你怎敢,将吾等与禹游比较。
曾和禹游扯上干系是我扶岐这辈子最屈辱之事!”
他压抑着的滔天恨意悉数展露,较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利害,而那双阴邪的凤眸将她十足吓了一跳。
温泠月忍不住后缩,却又无法允许眼前人诋毁自己从小生长的土地,她强忍着被吓得快要变模糊的双眼,顿住步子。
“你凭什么这样说禹游,凭什么胡乱揣测我们。”
看着眼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健硕男子,那双拳头只用轻轻划一遭便能将她甩得老远,筋骨尽断。
可她还是长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吼道:“你个小卷毛,使臣明明是来交好的对吧?没有来由的诋毁友邻之国,不觉得给派你来的人蒙羞吗!”
“友邻?”
他忍不住嘲笑,继而更为凶狠地看向那个泫然泣下的的娇小女子,掩在黑袍之下的手紧紧攥成拳,过往那些遭受过屈辱的画面碎片般闪过。
“依太子妃之见,经过近期种种事宜,禹游和十四州,还有可能结为邻好之邦吗?”
不等温泠月开口,他扬着怒眼再度上前一步,直到将地上的女子逼到木桌边缘,才恨恨开口:“这辈子都不……”
“砰——”
一道清脆磕碰声猛然将扶岐欲拽住温泠月的手挣开,连带着扶岐被那长物撞翻在地。
“谁!”
他视线草草掠过台下一众呆若木鸡不敢动作的闺阁女子和柔弱公子,最终定格在突然闯入高台的一位青衣暗卫身上。
他手持将扶岐抵开的长杖,竹色的铁杖握在手中,而手被紧实贴合的束袖拢得利索。
全身自上而下清一色的青衣碧带更衬其人伶俐。
“大胆,竟敢对娘娘不敬。”
他怒目而视,扶岐轻笑一声:“太子殿下的忍耐力愈发差了,还是说遣来的人都向你这般磨蹭?”
温泠月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反复思量,也并未在头脑里想出这人究竟是谁,连名字都不记得。
她抹了一把被泪润湿的脸颊,却见扶岐见势不甘示弱地跃起与青衣暗卫缠斗在一起。
长杖与扶岐的猎月刃想碰竟丝毫不落下风,那根平平无奇的杖在这人手中时而若柔鞭般敏捷,时而若利剑般犀利。
十四州猎月刃有划破昼月之力,加之扶岐其人精炼的招式,与青衣的挑砍碰撞出犀利刺耳的摩擦声。
风声猎猎,他们的打斗直指要害,扶岐毫无疲累之态,“当真毫不留情啊,莫非连最后一点结交情谊都不顾了吗?”
青衣暗卫面容无一丝破绽:“使者方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与禹游交好吗?何况近期使者种种冒犯,殿下又何必再留情。”
说罢,他趁扶岐抽刃的空隙一杖掀翻说书先生那狭小的木桌,木屑尽断,簌簌打在黑袍男人身上,袍子被割出斑斑点点痕迹,有血自破损处殷出,而那木刺破开他小臂上的血肉,直直将其钉在原处。
台下莫名观了一出大戏的百姓早已缩在镂空场地四周的大柱后,大气都不敢喘地看着那青衣暗卫缓步向已无还手之力的扶岐走来。
眼中是肃杀,像极了某人,仿佛只这一眼便能断出这是谁手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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