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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恒侧目瞅了她一眼,动作却无停顿。
“小姨娘不如省省力气,待父亲兵马一到,恐怕连脑袋都没了。
好端端的匕首总不能跟着你陪葬,给我防身倒是不赖。”
就知道他想致自己于死地,姜馥迩目色沉了沉,抬手擦了把脸上水痕。
“且不说侯爷何时能到,光是这么久海大人未寻着机会出洞就已然可疑,说不好已命丧黄泉。
大公子此时该担心的难道不是自己性命么?”
邶恒走近姜馥迩,粗鲁将她一把拽起。
姜馥迩腿软的厉害,即便不想让邶恒察觉太多,却也如块重石坠着,提不起一口气力。
她只顾自保,又匆匆道:“即便我目下不适,可好歹还能危急时刻救你一命。
这荒郊野岭,你就不怕暗伏着匪人偷袭?”
邶恒依旧拖着她往山洞走,毫无怜悯之意。
“小姨娘说的是呢,既然这林间暗箭难防,不如我们先躲在洞里。
父亲清剿山匪失利定会派人去查。
况且这离官道不远,待巡卫发现端倪也不会太久。”
说着,他已扯着姜馥迩绕过干枯篝火堆,走进冒着黑烟的焦糊山洞。
姜馥迩心下抗拒,奈何四肢无力挣脱不开他箍紧的手掌,微喘反驳:“若是里面匪患猖獗,未被除净,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邶恒似是早做好了打算,行至一处石檐下,将袖笼里的金丝雀放出,解了脚环。
“今早听闻父亲总共带了百余兵卫剿匪,若是匪患猖獗恐怕也不至于暗自转移他处,正面迎击说不好还能补个大官做俘虏,与朝廷交涉一番。”
他手掌一拖,将金丝雀放飞,又道:“转移至此,能被你这点伎俩逼退到不敢出来,想必海松他们也将余党铲除得差不多了吧。”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姜馥迩很难再寻新的借口。
她只觉得厌极了这个人,更后悔刚才救他。
可眼下她丝毫没有能力逃命,只得被他扯着亦步亦趋走进洞口。
洞口褊狭,焦臭难忍,阵阵热浪扑面,仿佛身处人间炼狱。
却忽听声声雀鸟轻鸣,嘹亮嗓音在山洞中悠然回荡。
原本漆黑的洞穴已被深处的凌乱火光映成白昼,脚下烧焦残尸遍地,木弓羽箭更是凌乱散落。
走在前的邶恒停步,视线从并排排列的几座连弩机车上移开,同时将落于身后的姜馥迩拉到面前做肉盾。
随着缓慢移步,随处可见正在燃烧的火堆,浓烟滚滚中还时不时有莽撞飞奔的迷蒙虫四处乱撞。
邶恒发现这些飞虫虽然凶猛且漫无目的,可每每行至姜馥迩面前就立即转了方向,生怕伤了她分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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