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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毕竟是以储君的身份监国,还未登上帝位,锋芒太露难免惹来非议。
张皇后有此训诫,亦是题中应有之义。
张皇后又就朝中之事嘱咐了几句,话说完了尉迟越却仍不告退,她不由纳闷:“三郎还有他事?”
尉迟越原本指望张皇后主动提及沈宜秋,谁知她浑似忘了这一茬,尉迟越不好直说,便只好东拉西扯地寻些话头,将张皇后的饮食、睡眠都细细询问了一遍。
张皇后想要更衣洗漱,奈何儿子磨蹭着不走,她也只好陪着耐心与他说话,兜兜转转绕了半天,不知怎么又绕回了追封一事。
张皇后这回终于想起沈七娘这个忠臣遗孤:“可怜沈家七娘,父亲去世时还不满五岁……说起来,我忽然想起桩事来……”
她顿了一顿,回忆道:“那时候沈七娘刚回京城不久,她祖母曾带她入宫谒见。
我是从未见过那般好看的小娘子,真个是粉雕玉琢,只是瘦得厉害。
别的孩子难得入宫总是四处张望瞧新鲜,她却只顾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一声也不吭。”
张皇后摇摇头:“真是叫人心疼。
对了,当日你也在,我与她祖母说话,便叫你带她去后边园子里玩,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尉迟越露出茫然之色,那时候时常有命妇带着自家孩子入宫谒见皇后,他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张皇后又道:“你还要将最钟爱的那柄小胡刀送给沈家小娘子。”
经她这么一说,他倒有点印象了。
张皇后接着道:“倒叫我吃了一惊,那柄小金刀你夜里睡觉都要放在枕下,连你何家表妹也不让摸的,竟这么拿来送人。”
尉迟越依稀记得那把胡刀,确实是他的爱物,但赠刀的前因后果却毫无印象。
张皇后又道:“不过沈老夫人谨小慎微,一得知此事,立即勒令沈小娘子将刀还了你。”
尉迟越心头掠过一丝遗憾。
张皇后见他若有所思,不由笑道:“怎么,三郎似乎对那沈家小娘子颇为上心。”
尉迟越正色道:“母后说笑了,儿子与沈家小娘子素不相识,不过是因沈使君之事提及罢了。”
张皇后一想,确实不曾听说他俩有什么交集,便点点头道:“沈三郎就这点血脉存于世间,合该好好抚恤,以告慰国士在天之灵。
追封之外,也该厚赐其女。”
尉迟越磨蹭着不走,等的就是张皇后这句话,闻言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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