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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骨酒至半酣之时,萧同轩对他流露出的想法不以为然,拍着他肩膀道:“临王殿下,随便哪个战场可都不是闹着玩的,哪能说去就去——”
萧同轩说得起劲,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意态,指指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笑道:“且不说别的,瞧瞧您手下的这些人,除了生得俊些、带出去好看,还能做些什么?战场可是要你死我活地见真章的地方。”
天纵被说得羞愧,只好呵呵笑笑。
恰逢怡亲王世子、今上的侄儿姬天赦也在席间,便端着酒杯站起调笑道:“萧老二,我看你是在北境被大风吹乱了脑子,连临王殿下府里的事也敢随便置喙。
来,罚你一杯。”
怡亲王人在封地,按例将次子送来庆都居住。
姬天赦平日没有长辈约束,向来嘴里爱没边没际地乱扯;此时他捋起鲜亮衣袖,不由分说强灌了萧同轩一杯酒,笑得暧昧:“咱们可是听说了,咱们临王殿下向来品格高华、待下亲和。
如此一个妙人,庆都城中好些个俊美少年仰慕临王风流美名,放着禁卫不去,哭着喊着跑到临王府要当侍卫呢。”
关系较好的年轻世家子弟们,彼此私下里拿这些有的没的韵事调笑本是寻常,况且天赦又是天纵堂兄、向来说起话来无所禁忌,天纵倒并不生气,却有些不服气,只歪在座位上笑骂道:“二堂兄,你对我府上的事情倒摸得一清二楚,莫非是眼馋不成?我府里侍卫可没有那种绣花枕头。
你若不信,随便挑一个,跟你的手下过过招。
若是我的侍卫输了,便由你带走,怎么样?”
席间众人纷纷拍手大笑起哄。
姬天赦也是醉得忘乎所以,便点着指头笑道:“我的手下自知比不过,不过今日萧家小将军在此,我便找他讨个便宜。”
说着,扯住萧同轩:“萧老二,你且借一个手下出来给我,与临王府侍卫过过招;为表谢意,自明日起我在府里连摆三天酒,在座的一个不少,都去!”
众人更是情绪高涨,拍手叫好。
这种情势下,萧同轩倒也不好推辞,扰了大家兴致。
瞟瞟天纵,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便拍着胸脯道:“好,今日为着你,我便得罪临王殿下了!
不过得说好,若能帮你从临王府赚一个侍卫回去,你还得把如意苑的头牌姑娘们全请到作陪才行!”
众人纷纷拍桌大笑:“好,好,还是萧家老二最有情趣!”
天纵没成想天赦找萧同轩借人,但夸口之后也不好收回,便随手指指自己身后,豪迈应道:“成!
你且挑吧!”
天赦眨眨眼睛,仍是暧昧笑着:“我可不敢乱挑,若挑了殿下在意的人去,那可怎么好?”
天纵丢了酒杯,笑着啐道:“你少废话。”
天赦便随手点了天纵身后的一人,笑道:“我瞧着这个倒不像是个耐打的,便从他下手。”
天纵头也不回,便招手唤道:“好,你上前来。”
那人便走到天纵面前,行礼道:“任凭殿下吩咐,属下绝不给殿下丢份。”
天纵一看,原来是宁星河。
宁星河行完礼抬眼,四目相对之时,他眼中似有一抹落寞与无奈,转瞬即逝。
天纵看得分明,不知为何,似被凉水洒在脸上,酒意醒了大半,忽然后悔起来:我这是做什么呢?王府侍卫们都对我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我却任意拿他们的前程去留来与旁人赌酒,岂不是荒唐?但那边萧同轩身后已走出一个人来,也对天纵行了礼,便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候着交手。
天纵瞧着那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萧同轩的手下可是在北境与犬戎真刀真枪历练过的,自己府中的侍卫哪里能比得上?天赦见他一时不语,揶揄道:“怎么?殿下果然舍不得这个?要不咱们换一个?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啊,任凭他人风气如何,咱们姬氏可是有祖训的,务必要维持咱们姬氏几百年的清誉规矩,切忌……”
天赦嘻嘻笑着,拢着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不可荒淫、放纵情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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