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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天气入冬,山中落雪,没有食物,两人身上带伤又不擅打猎,几乎冻饿而死。
命悬一线之际,是宁星河割破手腕,将血喂给自己,这才撑到援军进山来寻。
宁氏祖上本是商贾出身,从前靠捐了个小官入仕,庆都世家官场根本不屑一顾。
宁氏没有旁支,家道中落,宁星河的父母早逝之后,兄弟三个无人问津,幼时连饭都差点吃不上。
可士族寒门出身的宁星河却凭那次救下临王的功勋,由普通王府侍卫一跃成为侍卫统领,不到一年之间又因为天纵的举荐,当上宫中禁卫副都统,可谓青云直上。
加上天纵又接着任命宁星河的二弟、宁星野作为王府侍卫统领,宁家便实打实地成为临王心腹,庆都中人立即另眼相看。
宁星野便是因为自己对宁家的这份提携恩情,如此忠心吧。
感恩怀德,知恩图报,才是合格的侍卫对主上该有的感情;物尽其用,恩威并施,才是理智的主上对侍卫该有的态度。
——所以,星河,你无论如何不能留在我身边了。
宁星野端了茶来,天纵刚喝下一口,便闻得河边一片嘈杂,转头看去,只见淘金工人纷纷停了手上活计,朝上游张望。
天纵起身,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却并不见什么异常。
宁星野早示意一个侍卫前去看探,不过一会,那侍卫喘着气跑回来,似是禀报起来有些为难:“殿下,那边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您还是去看看怎么处置为好。”
宁星野叱道:“什么话!
明白告诉殿下那边有什么东西,若有危险难道也让殿下前去不成?!”
那侍卫擦擦汗:“属下探过,没有危险,只是……那上游河滩明明昨日还是一片荒涂浅水,什么也没有,今日却忽然冒出许多、许多花来。”
宁星野不屑道:“这南墟国风土与咱们大膺迥异,多的是花花草草,几朵花有什么稀奇?大惊小怪。”
“花?”
天纵皱眉,南墟国确实颇多奇花异草,但为何那些花连这些土生土长的淘金工人也像见着稀罕情景似的伸头去看?——河水中长出的花,“……是莲花?”
须知大膺皇室的纹徽便是一朵白玉芙蓉。
这侍卫不敢随意答话,只禀道:“看着确实有些像,属下也说不准。”
天纵情知有异,便放下茶碗,朝那边走去查看。
沿着河岸,拐过一道弯口,天纵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猩红色的花朵,沉碧色的阔叶,在浊黄的江水之上连成一片,绵延足有一里;那深重的仿佛被什么颜料浓浓浸染而成的红色,灼眼刺目,像是江面着了火,猛烈冲击着人们视线。
硕大舒展的花瓣、轻盈圆润的叶片,茎上点点微凸——这的确是莲花。
血色的莲花。
江风阵阵,那些红莲仿佛嘲讽似地咧开大嘴,冲他这个芙蓉皇朝的传人露出诡异而不祥的笑容。
这一惊非同小可,即便天纵向来仪态舒徐、镇定自若,此刻也不禁握紧了手掌,微微发抖。
芙蓉染血,可谓大凶之兆。
跟着而来的随从都面面相觑,低头将目光从江面移开,不敢开口。
远处仍有些围观的南墟人不明就里,在纷纷议论:“蹊跷、蹊跷,这条河中怎么会长出荷花来?明明怒若江是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水下冰冷,咱们站在水里一会就手脚冰凉、得上岸歇息;且这里都是沙粒,哪里会有花能破土扎根?”
“而且昨日我经过这里,这里分明什么也没有,怎么今日忽然就开满了荷花?实在古怪。”
……宁星野见天纵仍在发愣,忙上前若无其事地提醒道:“殿下,这些野花开在河中上游,水下状况不明,难免会影响到淘金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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