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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熙一看宁钦狂热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是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怎么就一时心软疏于防备?她怎么就看走了眼,没发现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一个一辈子把自己生存的意义全押在别人身上的可怜虫。
天命诚不欺她,她不过多活了半年多还没过二十五岁生日,这辈子就又要结束了。
宁钦跪倒在即熙面前,他笑得艳烈又开心,隔着阵法猩红的光芒说道:“黄泉路上,你总要和我一起走的。
你永远也没法赶我走了。”
即熙恨不得抬起手来抽他两耳光,但是阵法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抬起一根指头都觉得困难。
她并不觉得痛只是觉得冷,越来越冷冷得打战,鲜明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
符咒悬在阵法之上,对面的宁钦身上的生气源源不断流进阵法里,他显然也快死了。
以命取命,这么厉害的阵法,这么恶毒的符咒,不过十四年而已魔主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他究竟怎么做到的?雎安能赢过他么?
“即熙!”
正在她想到雎安时仿佛有感召,即熙恍惚间听到雎安的声音,她极为艰难地回头看过去,通向城门的那条荒无人烟的路上,雎安策马而来衣袂飞舞,跳下马朝她奔来。
隔着阵法扭曲的光芒她看不清雎安的神情,声音也听不分明,她突然觉得很害怕。
她不怕死,她和死打过交道。
但她不想死在雎安面前。
她从来都没有能为他做什么,她总是给雎安添麻烦,最后还要死在他面前。
这岂不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你他娘的,你为什么把雎安叫过来!”
她对宁钦怒吼道。
宁钦苍白的脸上显露出慌张和气愤,好像被抢食的野兽般,他指着雎安道:“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你休想把她抢走……”
“是我喊他来的。”
一双修长苍白,黑气弥漫的手放在宁钦的肩膀上。
即熙抬眼看去,宁钦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雾缭绕,面目模糊的男人,在初秋纷纷的落叶间仿佛从地府而来的鬼魅。
这男人淡淡地对宁钦说道:“你只是小角色,这两位才是今天的主角。”
他话音刚落,刚刚踏上长亭台阶的
雎安突然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撑着地面似乎想站起来,却又摇晃着跌下去呕出更多的血,鲜红一片。
“果然你又给她下了守生祝符。”
黑衣人笑起来。
守生祝符?
即熙怔住了,她一瞬间脑子里空白得如析木堂桌上经年不变的那些纸张,完全不能思考,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宁钦奄奄一息的微弱声音。
“你怎么还没死……”
宁钦已经力不能支地倒在地上,他脸色灰败七窍流血,双眼无神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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