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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色的夜里,火焰般挺立又耀眼。
他应该在廊前立了许久,绯衣肩头积了一点雪。
沈茴收回视线,只当没有看见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她来时还大雪纷飞,此时雪已小了许多,只零星飘着点雪沫子,连遮伞都变得多余。
乌云也散开,露出一轮皎月普照万里。
回永凤宫的路上,沈茴望见许多宫人往树端悬挂红灯笼,才恍惚意识到真的要过年了。
轻摇的红灯笼酝出几许年味。
沈茴慢慢弯了弯眼睛,展出笑颜。
至于以这样的方式失了身所带来的遗憾与酸涩……沈茴轻轻摇了摇头,把万种情绪都压了下去,不准自己再想。
·如今之时,家家都开始准备过年。
沈家亦是。
这些年家中变故接二连三,人口越来越凋零,到底是没什么心情,不过是走走形式,凑合过。
沈鸣玉一边剪着吉庆的窗纸,一边讲着趣事,企图逗爷奶和阿娘笑一笑。
小厮急急忙忙都跑进堂厅,连敲门问安都给忘了。
“撞了鬼了?半分规矩也无!”
沈元宏斥责。
小厮竟真是把规矩全然忘记,连告罪行礼都没有,呆呆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大、大爷回来了。
对,大爷!
就就就……就在门口!”
“谁?”
沈元宏以为自己听错了。
骆氏膝上的针线篓子跌了,七彩的线团散落满地。
她分明不信小厮的话,却还是双脚不听使唤,先一步往外跑去。
“父、父亲?”
沈鸣玉手一抖,窗花剪坏了。
吴往挨着半日的风雪,站在陌生的府邸大门前。
他冷毅的面容难得地浮现几许犹豫,还有茫然。
吴往,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
吴往,吴往,没有过往。
七年前,他一身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成为了一个没有过往的人。
他挨过了那些伤病,又机缘巧合得人相助。
慢慢地,走到了今日。
他亲眼目睹着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帝王暴行不仁,除暴安良匹夫有责。
他一无所有,一人一刀,凭着一腔热血,和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武艺和布兵才智,慢慢聚集力量,终形成了自己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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