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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绣着老掉牙龙凤牡丹的床单以及梆硬的床板、挑花的白色枕巾,简直令他嫌弃到了极点。
张信礼还在院子里牵狗锁门,可他总归是要回来睡觉的,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避开这个折磨人的发展了吗?早知道就不来了……我本来也不想来的。
林瑾瑜心里天人交战,站在床边上半天也躺不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
张信礼进门后转身关上门,走过来把衣服搭在床头,他见林瑾瑜愣愣地杵在床边上,问:“怎么?不愿意和人睡一张床?”
“那倒也不是,”
林瑾瑜坦荡荡道:“是不愿意跟你睡一张床。”
张信礼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只有一张床,只能委屈你屈尊降贵……话又说回来,有那么娇贵吗?”
林瑾瑜冷不防感觉到他话里的那股鄙视之气,一下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向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你才娇贵,你迪士尼豌豆公主你玉皇大帝掌上明珠,谁特么有你娇贵啊,你以为我愿意来这破地方呢。”
张信礼看着他,眉头皱着,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骂他,但随即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把嘴闭上了,只说:“你本来就不该来。”
他说:“你是一定要我现在出门去城里给你定张床回来?呵呵您以为我求着来呢……林瑾瑜张张嘴正准备进一步反讽回去,却见张信礼搭完衣服后,边走向窗边去关窗户边好似漫不经心般道:“晚上睡觉记得把窗户关好,山里晚上可能有蛇。”
林瑾瑜最怕的就是些蛇虫鼠蚁,他头皮一麻,一下忘了他打好草稿的八百字嘲讽小作文,说:“你刚刚说……有蛇?”
张信礼已经在靠窗的那边躺下了:“是啊,不仅有蛇,还有野猫。”
林瑾瑜想象自己睡着以后,一条酒盅粗、通体漆黑的蛇顺着床单爬上了床,冰冷黏腻的蛇皮贴着自己的脸和手游走,吐着鲜红的信子盘在床上和他们一起同床共枕,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信礼看他一脸仿佛吃了老鼠的表情,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又有一点点点点心软。
林瑾瑜毕竟比他小那么些,又是训狗带师第二天早上,林瑾瑜睁开眼睛的时候,张信礼已经不在床上了。
窗户开着,吹进屋里的空气带着沉甸甸的湿意,院子里传来几声响亮而富有活力的狗叫。
林瑾瑜松了口气,他起床气还挺大的,如果这时候张信礼还睡在他旁边,他可能会忍不住把人家踹下去,万一两个人大清早的就打起来了,那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才早上八点半。
在家他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的,再加上昨天睡得不安稳,现在整个人困得不行,很想重新躺回去,闭上眼舒舒服服来个回笼觉。
可林瑾瑜想到这毕竟是在别人家,赖别人的床未免太尴尬,于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努力撑起眼皮,穿好鞋翻身下床。
院子里,黑狗已经满村子溜了一圈回来,正在啃一根不知从哪里叼回来的骨头,看到林瑾瑜一个陌生人单独从屋子里出来,立刻爆发出一大串粗声粗气的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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