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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董其昌画得《婉娈草堂图》一部分,那可是他的惊世之作。
哪几日房疏连出门去翰林院巴不得包裹着头部,偏偏那个纨绔状元郎在同僚面前暗地嘲讽还不够,还天天派人上门给自己递请帖,邀他吃宴席,就寻个机会再在他那帮纨绔子弟面前再给一波嘲讽。
房疏每天只得让他唯一的侍从尔良对那信使赔着笑,“我们家大人忙……改日定上门赔礼!”
房疏是真忙,这点他没有说谎,自从输给了董其昌,他开始疯狂的画画,研究起了水墨之道,几天几夜都茶饭不思在他那三房一出的破院里,那颗占了大半个院子三人抱粗的榕树下作画。
这一点倒是和董其昌挺像,都是不服气的人,董其昌恃才傲物,几年前科举暗自觉得自己写了篇了不得的文章,能高中状元结果却只是个二甲进士,他不服气,被松江知府衷贞吉告知文笔虽好,文字太丑……从此发奋临池,学起了颜真卿的《多宝塔贴》,后有学起了李邕,王羲之,所以那天的书法比赛只稍逊于房疏,而房疏的画却大败于他,这让那老头开心得不行,心道这什劳子探花不也这般?“少爷……你不吃饭吗?!”
房疏立于树下,身材拔高,挺挺如松,初夏的空气有些燥热,他执着一件青衣,细看能看到青衣垂摆出的补丁。
他抬头,用手取下似乎轻轻贴着薄唇上的毛笔,白净的脸上沾了几滴墨汁,细长的眉头紧蹙着,他侧头看着尔良,尔良知道他应该是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他思考问题时习惯会侧着头。
“少爷……?”
,尔良声音比寻常男子要尖细一些。
“啊……我听到了……你不是说家里没有米了么?还吃什么?”
原来他还是知道的……那还花了几两银子积蓄买了水墨?房疏拾起刚刚扔掉的状元送来的信,叹了口气,“我们去赴宴吧,蹭顿饭。”
“少爷……”
“我们房复炎大人!
真胆量!
!
偏向董玄宰大人比画!”
状元郎是当今吏部尚书李戴的小儿子——李政,字荣来。
喜好寻欢作乐,偏好银姬美妾,身体有些羸弱,看他多半是精气亏损,身高也是中等,两道不对称的散乱眉毛让房疏都想给他刮成无眉道人,但他确实有才华但也不至于才压群芳,但……这状元之位让房疏越想越不平衡……这官场深不可测……李政勾着房疏肩膀,醉眼迷蒙,房疏被他酒气熏得有些难受,侧头看着窗外,这个纨绔倒是十分会享受,包湖游船,船头有美姬弹奏《妆台秋思》,动听悦耳,倒没将李政的嘲讽放在心上。
李政见他不生气,悻悻收回手,又发现他衣角处补丁,像发现了个宝,拉起他的衣摆对那群富商纨绔说到:“你们看看我们房大人!
节俭至此啊!
复炎,若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给为兄知会一声!
虽不能多大帮助,这三衣两匹布什么的,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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