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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祝凌在意识里搓搓系统小圆球,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看作为东道主的燕王表里如一的昏聩模样,她放了一小半的心。
她相信,一旦这几个国家要联合做什么,燕王一定是拖后腿的那个。
祝凌在丝绸飘带和木雕之间灵巧地挪腾着,燕国的主帐她有两个目标,一个是燕王,一个是五皇子。
没办法,其他的皇子她都没打过交道,只有燕国的五皇子还略微熟悉几分。
从看到连燕国在内一共六国齐聚时,祝凌就做好了乌子虚这个马甲一定要低调的准备。
正好她这个身份和五皇子仇怨不小,如果有什么圈套,她正好将计就计,装病装伤苟到结束。
她到了属于王族宗亲住的那一块地方,按着几位皇子的齿序,划开了第五间帐篷的顶。
按着她推测的、应该属于五皇子的那间帐篷里,此时却坐着另一个人———
去年坠马断腿的燕国大皇子,燕焜昱。
公主轻歌
◎在这宫墙之内,权势之下无亲情,高位之间无真心。
◎
这个房间里,祝凌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在传闻中,因为断腿而无比阴郁颓废、有时还会借酒浇愁的燕国大皇子,此时脸上神色从容。
他虽然坐着轮椅,但脊背挺直,眼神清明。
他的目光落在帐篷内另一人身上:
“皇妹可愿助我一次?”
被他注视着的,是一个身着宫装,面容柔美的女孩,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被他询问的女孩垂下了头,脸上带着抗拒的神色:“皇兄说笑了,我与郑氏虽有些血缘联系,但却与没有并无二致。”
她脸上露出些许苦笑:“如今郑氏主家一脉,怕是对我多有怨怼。
若我贸然为皇兄牵线搭桥,说不准皇兄也要落得被埋怨的下场。”
这话语已隐约带了些婉拒的意思。
“我现在的光景,你也是看见了———”
燕焜昱像是并未注意到这拒绝的意味,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腿,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在我双腿完好无损的时候,我身边花团锦簇,人人奉承,看起来那般气派,可如今呢?门庭冷落,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因为他断了腿,太医断言他此生绝无站起来的可能,就相当于直接了当地宣布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登上燕国的王位。
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继位的皇子,在其他人眼里便没有了可以依附的价值,他不能成为燕王,就代表着他身上几乎无利可图。
而他的亲人……
他的父王在他醒来脱险的第一时间便是下旨斥责他莽撞不知进退,不知爱惜己身,可也派了不少太医,赏赐了源源不断的珍贵药材,但在发现他要终身与轮椅为伴后,他派去取国库里药材的人却常常被为难,他气不过处理了那些刁奴,又被他的父王下旨申饬,说他气量狭小,无容人之心。
他的母妃在知道他的伤势后日日垂泪,常常派人来关心他的衣食住行,生怕旁人怠慢了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母妃来探望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他弟弟,也就是四皇子身上,最近寥寥数面,在照例关心过他的腿后,便是明里暗里地暗示他,他现在已经废了,不能再去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与其让其他人坐到那位子上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还不如用他手里的剩下的人脉和权利为他的弟弟铺路,等他的弟弟继承王位后,他作为同父同母的哥哥,自然能得到最妥善的对待。
他母妃口中的好弟弟,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在清流中名声极好的四皇子,在他伤势未愈的时候日日过来与他关心,做足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他确实是感动过的,甚至动过要将手里剩下的势力都交给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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