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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比手上前,对容铮道:“六殿下,请。”
容铮拂袖,悻悻而去。
他带来的随从也紧跟着离开东宫。
花厅前又是往日里的清净。
容隐亦转身,与江萤顺着游廊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两侧的天光流水般落在木制的廊面上
,在深棕色的木料间投下水潭般摇曳而明亮的影。
光阴交织间,江萤轻声问他:“殿下不回刑部吗?”
容隐颔首,启唇解释:“刑部的公堂并非是来去自如的地方。
孤既然选择离开,今日便不宜再去。”
江萤羽睫轻扇。
她仰头看向容隐的背影,微带不安地问道:“是臣妾影响到殿下的公务了吗?”
“不曾。”
容隐语声淡淡。
许是听出她言语间的内疚,他便在廊间停步,于光影交错处回首看向她。
日光偏照,落在他低垂的羽睫间淡淡如金,令他的语声似也温和几分:“就当是浮生半日闲吧。”
江萤也停住步履。
她抬起眼帘看向容隐,稍顷也轻轻应声。
她问道:“殿下如今可要回寝殿里补眠?”
容隐道:“般般可是困了?”
江萤摇头。
她昨夜未能睡好,起身的时候困意很浓。
但如今被容铮这一闹,再浓的困意也都散了。
容隐垂眼看她:“般般可想去东宫外走走?”
他道:“今日晴好。
长安城内的朱雀长街应当很是热闹。”
江萤从未想过容隐会这样问她。
她在原地愣怔顷刻,方想起来回答他:“臣妾确是许久未曾离开东宫了……”
“离日落还早。
便先回寝殿更衣吧。”
容隐启唇,打消她的诸多顾虑:“律条中从未写过,不许太子妃离宫。”
“即便是被旁人认出,亦无妨。”
江萤明眸微亮。
她应道:“那臣妾回去准备。”
两盏茶的时辰后,一辆寻常的榆木马车停在朱雀街口。
容隐与江萤双双步下车来。
因担心待客时的华服太过引人瞩目。
江萤在离开东宫前特意换上了出嫁前的衣裙。
退红色的罗裙色泽温柔,丝缎制的披帛松松挽在臂间,勾勒出少女的腰肢纤细。
像是哪位勋贵家的贵女在春日里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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