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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偈连忙道:“你别急,我去牵马。”
待两人上了马,章圆礼仍不愿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行着,任两旁人群熙攘相迎,穿行而过,背道而驰。
城中人皆往城西飞火花灯而去。
人群言笑晏晏,交头接耳,唯有他二人一言不发,逆流而上。
越过闹市,越过人群,道路愈发冷清下来。
徐偈忽而驻了马。
“圆礼,你稍等。”
说罢执辔转身,策马而去。
不多时,一盏晃动的灯火和着马蹄而来。
徐偈提着一盏花灯疾行至章圆礼面前。
是玉兔抱月形状的花灯。
徐偈将花灯递到章圆礼手中,“看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捞不着看灯?”
章圆礼盯了一会儿憨态可掬的暖黄花灯,忽而从鼻息溢出一声笑。
可不就是捞不着看灯?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侧目眨了眨眼,扬起手中花灯,冲徐偈灿烂一笑,“这不就看了?”
“还喝酒吗?”
“喝!”
酒肆只有一盏昏黄,却也热闹得紧。
里面吆五喝六,闲汉成群,多浓的酒香也叫他们弄浊了。
章圆礼提着灯站在门口,簇紧了好看的眉。
徐偈提了几坛好酒从酒肆内走了出来,“走,我们换个地方喝。”
“不知道去哪。”
徐偈用下巴扬了扬远处,章圆礼顺目望去,却原来酒肆后有一株粗壮的合欢树。
正值初夏,合欢花开,满树红云浓雾,烈火一般,在这漆黑的深巷中格外浓烈。
“我怎么没注意这里有棵树?”
“谁知道章少侠一直在魂游什么。”
章圆礼瞪他一眼,“有酒就还魂,快走。”
两人将马系在树下,提气上了花树。
花树浓阴密布,枝叶合抱,两人钻进树干的枝杈,皆落了一身的软绵红花。
此树极粗,坐两人绰绰有余,更兼枝叶繁茂,密密遮遮,似一方隔绝的小天地,将二人围了个透彻。
章圆礼将那盏兔子灯挂到了树枝上。
一时间,红云笼盖,遍身烟霞。
树外景致,再难窥见一二。
徐偈开了一坛酒,递到章圆礼手中,章圆礼慢含了一口,将身体靠到了树干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树红云,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喜欢钻连翘花,连翘花枝软而密,像小帘子一样垂到地上,金黄的花瓣铺了一地,我每每钻进去,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小屋,谁也找不到。”
“然后呢?”
“有一回我在里面睡着了,师父找到我时,气得把我打了一顿。”
“以后你就再也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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