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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量充沛的季节空气格外潮湿,随便吸一口气都会觉得粘稠憋闷。
像是要下雨了。
夏培仰头望天,沉厚的乌云触手可及,天空无边无尽的暗灰色像极他此刻的心情,站在店门外,他使劲拽上面的铝制卷帘门,除了制造出刺耳难忍的声响,帘子纹丝不动。
拧起眉,再次尝试仍旧如此,他很少这么生气,拍得头顶上方的铝门哗哗作响,手掌又痛又热,拿到眼前一看,红了。
没一件事是顺的。
咬着嘴,把眼里潮气逼回去,夏培踮起脚换另一只手继续去拉。
铝帘经年不洗,爬满斑驳污渍,一双男人的大手倏然显现眼前形成鲜明对比,后背立时一阵温热,胸膛特有的质感激得夏培浑身一个哆嗦,不及转头,这个人有技巧地拍击门帘两端,一拉到底。
转过身,成心海直起腰拍打手上的尘土,对着他笑。
什么撞在心上,眼眶徒然发热,夏培忙低头掩藏,一句话不说迈开腿就走。
“哎,干嘛啊?”
后面在追,快步上去拉他:“帮你这么大忙一声谢谢都没有?没礼貌的小家伙,看哥哥怎么好好收拾……”
话被动作打断,刚抓上便被猛力挣脱开,成心海无意识地下抠,在夏培洁白如雪的臂腕上弄出一道抓捏的红痕。
吓了一跳,他连忙收手。
没看见脸,像是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夏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成心海又上前,这一次没等碰到,夏培突然转身冲向他,低着头高举双臂一直把成心海推出好几米才调转头往反方向跑。
……差不多了,无论是剧本还是刚才的走戏到这里早该结束,夏培不该这么大反应,于力盯着画面眉头揪在一起,他没叫停,成心海一点点剥去手掌上的树皮碎屑,牧明毅接过递来的消毒湿巾擦拭污迹,宁晖然眼睛放在这人身上,脑子却不在。
他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恐慌中。
抽烟不对,他是做错了,可这件事的对与错并没在他心中激起多大涟漪,反而是惹到牧明毅才是他现在这种状态的根由所在。
宁晖然发现自己怕他,怕牧明毅生气,怕他不高兴,这种怕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现在变得愈发强烈清晰,手心攥出潮湿汗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打开手看了一下,又捏起来,宁晖然把它藏进裤子口袋里。
为他们清理好小巷准备拍摄,各组就位后于力深度与他俩进行沟通讲戏,精准地走了几遍,开拍前用指点他俩,意思是,都给我消停点。
刚要打场记板,牧明毅做出稍等一下的手势,他走进巷内用手摸索石墙细细查看什么,特别是要站上位置的那一片墙,好几双眼睛在关注他,于力问他怎么了。
拍了拍手上灰尘,牧明毅笑了一下,说没事。
对整个剧组,这无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对于宁晖然来说却是能够触及他内心最深最柔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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