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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昆然本来还在心里琢磨了会儿要怎麽做笔录,但是左右等了颇久,警察也没来,他以为公安都怠工了,也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後,在医院照顾温子舟的几日都没什麽事端。
他回头交代了公司和报社的人,把枪击事件压了下来,谎称温子舟因病住院。
而温子舟病了几天,凭昆然就不著家了几天,期间跟池觅通过几次电话,但一直没见面,青年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焉焉的,凭昆然觉得心疼,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让这件事完全过去。
他想过,周围能跟管制枪械扯上关系的人,应该只有池觅,那小子是黑道出生,而自己与池觅的关系,惹几个仇家来,这种电影情节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一来,他一个搞娱乐的被枪击,也就说得过去了。
“昆然,你到底得罪什麽人了?”
温子舟靠在病床上,边小口喝著汤边担忧地问道。
凭昆然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这我还真不知道。”
他笑一下“我找人查了,你也知道,我做这行,基本没可能会得罪那些有枪的,就算我没意识到的时候得罪了什麽人,也没必要拿这种手段来对付我。”
他把削好的苹果放到盘子上,很不满意地看著那小了一大圈还相当不美观的水果“所以呢,也有可能是认错人了,我长的大概比较像大佬?”
凭昆然冲坐在床上脸色因为失血还略显苍白的青年笑笑,对方因为虚弱,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柔弱清秀,凭昆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
温子舟心想,很多东西大概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笑一笑,把那只凭昆然削好的苹果拿过来,一边说:“我差不多好全了,你这几天都耗在医院,沙雯该忙死了,快回去工作吧。”
凭昆然愣了愣,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谁?”
“沙雯啊,她那种不输你的工作狂,这几天肯定有的忙了。”
凭昆然“哦”
了一声,微讪地笑了笑。
沙雯就是那位嗜包如命的助理小姐,以前温子舟呆在薛茗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但是刚刚一瞬间,凭昆然竟然想不起那个跟了自己好些年的助理的名字。
凭昆然点点头:“我也该回去洗个澡了。”
他伸胳膊凑到鼻子前闻闻,然後对温子舟笑笑:“都馊了。”
凭昆然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掏出手机把电话簿打开,一个个人名滑过去,他觉得脑子越来越紧,那些汉字都再平常不过,但是透过它们,凭昆然想竟然不起那些符号中的大多数都代表什麽人。
那些不对劲的过於模糊的记忆,被沙雯重复提醒工作事宜的不快感,终於在这个时候引起了他的危机意识。
脑海中突然闪现母亲多年前那张茫然的脸,望向自己的陌生疑惑的眼睛。
凭昆然握著手机的手颤了一下。
或许他早就应该做个检查了,神经衰弱睡眠不足,这些都会引起记忆力减退,但是手头的事情多,就这麽拖成失忆症那就太好笑了,现在就在医院,顺道去开点药,回家叫池觅做两顿好的补一补,肯定就没事了。
他可是有一个公司的人要养,还要跟池觅这小子好好过日子的,他可不能随便就这麽倒下了。
母亲坐在四柱的大床上,显得身躯尤其的瘦小,看著他,问他:“你是谁?”
凭昆然用掌根敲了敲头,然後找到悬挂在走廊上的指示图,想了想,目光停在标示13楼的神经科。
池觅因为连续长假和伦敦那场走秀的旷工,积攒下来的工作量惊人,见不著凭昆然的这几天,他也乐得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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