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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总是漫长而寒冷,厚而密实的雪覆盖着参顶子村每一寸土地,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每年大雪封山的几个月里,是见不到任何新鲜蔬菜的,天天吃的都是菜窖里储存的土豆、萝卜、大白菜,偶尔换换口味也不过是茄子干、豆角干之类。
对于早就习惯了四季都有新鲜蔬菜的夏月初来说,穿越到这个穷山沟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连着半个月都没吃到过一口绿色蔬菜,实在已经是她能忍受的极限了。
好在今年开春儿早,还不到清明,朝阳山坡上的积雪就已经开始融化,东一块西一块地露出下面黑色的地皮。
一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菜,此时就已经开始冒头。
夏月初今个儿天没亮就被叫起来,扫地喂鸡喂猪忙了一大圈儿,手里半点儿都没闲着。
饶是这样,婆婆盛氏依旧嫌弃个不停,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叨叨。
吃过早饭,夏月初打算出去踅摸一圈,挖些野菜回来打打牙祭,顺便也能躲开盛氏的念叨。
她挎着个破土篮子正准备出门,身后又传来盛氏摔摔打打的骂声。
“光吃饭不干活的懒婆娘,家里一大堆话儿要做都看不见,大冬景天儿挎个篮子往外跑,也不知道上哪儿野去……”
公公薛良平揣着烟袋出来,蹲在门口抽烟,着实听不下去了道:“哎呀,你就少说几句吧,一早晨没停嘴也不嫌口干。”
“若是我有三头六臂,宁愿自个儿都做了,可惜你婆娘没那个本事,叫她帮我干点活就屈死她了?偏生她那么金贵,我就活该累死!”
薛良平生得身高壮实,这会儿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被盛氏说得抬不起头。
他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叹了口气道:“月初早起就没闲着,她身子刚好些,偶尔出去散散心你就别唠叨了。”
盛氏把手里的笸箩往地上一摔,吓得觅食的鸡扑棱棱乱飞。
“你倒是心疼她,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盛氏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你个做公爹的,天天对个守活寡的儿媳妇那么好算怎么回子事?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传言还少么?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做人,家里还有个没出门的大闺女,好歹收敛些!
我怎么这么命苦,嫁到你们这种人家里……”
这话着实太过难听,薛良平被气得手脚发抖,忍不住抬起巴掌怒道:“闭上你那张臭嘴,没见过你这样往自家男人脑袋上扣屎盆子的!”
盛氏梗着脖子,凑到薛良平面前,挑衅道:“你打啊,你打死我干净,省得我跟着你吃苦受累还要受委屈!”
薛良平到底没敢把这巴掌打下去,悻悻地缩回手。
巴掌虽然没落下,但盛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回可不算完了,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薛良平你个老东西,我给你生儿育女,给你养大前头留下的儿子,家里家外的操持受累,如今你为了个守活寡的小骚蹄子打我。
要不你们两个搭伙过日子去,我这就带着闺女回娘家,给你们腾地方……”
后面的话越发难听得入不了耳,夏月初捏紧手中的篮把快步离开,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攒钱离开这儿的念头。
“唉——”
薛良平长叹一声,烟也不抽了,把烟袋锅子往腰间一插,转身回房去了。
夏月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里,成为了薛家守活寡的大儿媳夏氏,许是因为二人名字一样,阴错阳差地让她换个身份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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