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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平又哭了一会儿,这才被人劝开。
孙氏笑着说:“爹,你看,嫂子都欢喜傻了!”
盛氏在旁边狠狠剜了孙氏一眼。
孙氏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再开口说话。
薛良平这才看见夏月初,赶紧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道:“月初,你看,是大壮回来了!”
夏月初看向薛壮,见他衣裳又脏又破,脸上胡子拉碴,着实狼狈,但是却遮掩不住他壮硕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
薛良平抹了把泪,又低头对儿子道:“大壮啊,这是月初,当年你当兵走前给你们订了亲的,夏家是讲究人儿,这么多年你没个音讯,人家也没退亲,月初过门都三年了,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夏月初心里乱成一团,原以为这身子是个守寡的,自己可以安心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再慢慢图谋,结果这还不到一个月,这好几年都没音讯的人怎么就回来了呢?
各种打算念头在她脑子里飞快地翻滚,眼神便有些放空,呆愣愣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薛壮。
恰好薛壮也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过来。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夏月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眼神里带着被鲜血淬炼过的狠辣,犀利得直指人心。
只一眼,就像把她从头到脚都看穿了似的。
但是等她稳定心神再看过去,刚才的感觉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憨厚温和的眸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薛良平见两个人都不说话,着急地说:“月初啊,真是大壮回来了,只是走的年头多了,身量脸庞都长开了,但依稀的模样还是在的,而且、而且你看,他后背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我刚才都看过了……”
他说着就要去扒薛壮的衣领,似乎就要在院儿里给夏月初看一看。
薛壮赶紧抓住领口,面上有些尴尬地说:“爹,当着这么多人呢……”
薛良平见院子里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这才讪讪地住了手。
薛壮拉过身后一个年轻小哥,对薛良平介绍道:“爹,这是我的好兄弟秦铮,他救过我的命,回家这一路上也是他照顾我,若不是他,我怕是都回不来了。”
秦铮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他一言未发,身子站得笔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疲惫,想必这一路上也是辛苦。
但他的眼睛里却满是警惕,像只跟母兽走散的受惊小兽,
“好孩子,多亏了你,你可是我们薛家的大恩人啊!”
薛良平急忙去拉铮的手,一叠声地道谢。
“大爷,外头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秦铮担心地看向薛壮,“大哥的身子还没好利索。”
“对对,你看我都傻了,咋还一直在院儿里说话。”
薛良平指着夏月初住的西厢房,对周围的乡亲们道,“大伙儿也进屋来坐坐吧。”
如今正是农闲时候,村民们虽然大多闲着没啥事做,但还不至于跟去别人家屋里去看热闹。
围观的人很快就各自散开,秦铮走到薛壮身后,居然推着他坐着的椅子往屋里去。
夏月初这才发现,薛壮屁股底下坐着的根本不是椅子,而是一个木头打造的带轱辘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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