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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你我好怕你突然反悔,然后不要我了。
我很想有一个妈妈,一个像你这样漂亮温柔的妈妈。”
……楚斯年一边走,一边解说,直到把江琴推到福利院一楼的礼堂。
轮椅的车轮,才缓缓停住。
虽说这里是礼堂,却不过普通教室的两倍大小。
夕阳西下,湖边芦苇长长的倒影投射在礼堂斑驳的台子上。
在右边台角,还放着一架老式钢琴。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它还放在这里。
“我弹一曲给你,好吗?”
楚斯年说:“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曲,《给爱德琳的诗》。”
琴盖打开,楚斯年坐在钢琴前,十指轻轻地搭在琴键上。
细小的灰尘在日暮暖橙色的光影下变成了闪烁的金色,随着悠扬的琴声飞扬旋转。
楚斯年轻轻抬眸,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变成当年那个坐在礼堂中央准备表演的瘦弱小男孩。
礼堂里坐满了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小男孩胆怯地浑身僵直,一抬手就弹错了音。
他羞愧有窘迫地抬头,人群中,一个穿着红裙,漂亮又优雅的女人却并没有和众人一样嬉笑,而是期待地冲他拍了拍手。
“小年的手长得这么好,以后一定是弹钢琴的艺术家!”
楚斯年手指微动,故意按错了一个琴键。
略显刺耳地一声,楚斯年连忙抬头向江琴望去。
只见她依旧用两只失去焦距地眼睛安静地看着楚斯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靠在轮椅上。
任何响动,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
琴声戛然而止。
礼堂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你吗?小年?”
一个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穿着中山装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楚斯年,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真的是你?听门口老张说我还不信。
直到我听到这首曲子。
咱们福利院这么多年,没人弹得比你更好。”
楚斯年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李院长,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好,好!”
李院长连声应着,她有些激动地走过来,无比慈祥打量着楚斯年,然后把目光投向他身边,一动不动的植物人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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