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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军区所意外撞见付涧后,凡岐就已经猜到这人不会轻易地被一张伪装出来的假面轻易蒙骗过去。
因此,当付涧想尽办法从黑市贩子那里买到梅莉的私人通讯器号码,并情真意切地发了一封短讯邀请她们去角斗场观赏夜场比赛时,凡岐并不意外。
付涧多疑且记仇,和她的污染化形态巨蟒一样,灵敏的鼻子嗅到一丁点可疑的味道就会死死咬住猎物,不死不休。
处理完日常堆积的文件,梅莉回了房间就开始脱裙子,身上只留下雪白的衬衣和短裤,大咧咧地伏趴在柔软的床上。
她反复摆弄着那只小巧的新款通讯器,通讯器屏幕上正是付涧发来的短讯,忍不住喃喃自语,“她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去角斗场那种地方?”
凡岐垂眸认真地用干净的布擦拭着骨锯的刃面,刃面依旧雪亮锋利。
她现在又陷入那种虚浮的平静假象里,看似安全悠闲,每日工作就是陪着梅莉批改处理堆积的文件,还能在轻松的重复中得到一份可观的薪酬。
但亲眼见识过北方基地内部泾渭分明的森严等级制度后,凡岐又觉得那面歌舞升平的景象如同供人观赏的泥塑小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武装部、蠢蠢欲动意欲夺权的多伦斯和背后支持他的政客,再加上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平民组织,北方基地的水没见得比南方基地干净。
就像是一根负重已经到达极限的麻绳,如果外界压力在不断地增加,最细的那段迟早会被压得断裂,那段细麻绳不是基地的上层人士,也不是政客和富商。
最开始断的是百物山的居民,再然后就是基地居民,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和基地成千上万的基层工作人员。
凡岐讨厌一切脱离她掌控的事物,主动权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有安全感,因此她不打算坐以待毙。
孟莘勒令她近期内都不能离开军区所半步,她不爽且反感的同时,也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思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冒险做那个压断绳子的人。
如果把基地现在的状况比作深不见底的平静幽潭,现在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潭水搅乱,看看事态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
凡岐正准备权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从哪里下手,瞌睡时递枕头的人就自己来了。
更奇怪的是,一向对角斗场里血腥残暴的死斗不感兴趣的孟莘,竟也在得知邀请后专门抽空来军区所看望梅莉。
她希望梅莉去一次角斗场,并且意有所指地说:“你不是孩子了,现在又是基地的军长,不能始终躲在别人的庇护下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孩子。”
梅莉不明所以,刚要追问个清楚,便听到孟莘问她,“想不想穿裤装?”
她指了指自己日常穿的束脚军裤和硬靴。
“真的吗!”
梅莉先是难以置信,眼底有不加掩饰的惊喜,而后想到了什么,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可是我怎么穿啊,里斯夫人知道了会不会……”
孟莘打断了她的话,“那些我会处理好,你只需要回答我愿意不愿意。”
这太出格了,对于梅莉这个循规蹈矩十几年的人来说。
不仅要违背里斯夫人的规矩脱下裙装,她甚至还要瞒着许多人偷偷溜到角斗场看不被里斯夫人允许的夜场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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